然不合时宜的想起了那晚自己被大手用力按向某根热腾腾的大箫的羞耻情景,那一口鸡汤就这么呛在了嗓子眼里,差点背过气去。
无耻!下流!龌蹉!
这是故意来恶心她不成!
原本听在耳中还算清雅动听的音律顿时也变得刺耳,像一阵穿了线的钢针从脑中一遍遍穿过,生拉硬扯的人浑身颤栗。
“滚!”阮清终于忍不住满心满肺的恶寒,狠狠的将手中的碗砸了出去。
伴随一声闷响,半碗鸡汤尽数浇在了王爷的脑门上,白玉碗炸开,碎片将白皙的额头割出一道鲜红的口子,热乎乎的鲜血混合着乳黄色的鸡汤顷刻顺着冷硬的鬓角流淌如注。
半冬“啊”的惊叫出声,手中端着的托盘也吓得滚落了一地。
箫声戛然而止,苏辄却是一动不动的坐在距离床边不远的矮凳上,漂亮的凤眼被鲜血和鸡汤糊住,看不清表情,只将唇边的箫稍稍拿离,半垂着眼眸看着脚下狼藉的碎片。
阮清也在这一刻僵住,扬在半空尚未收回的手指不受控制的痉挛了一下,下意识想要问一句什么,却又生生的止住了。
“王、王爷……”半冬欲言又止,似乎是想提醒苏辄头上的伤口,然而看见苏辄阴沉的可怕的脸色,立马把话咽了回去,胆战心惊的朝床前挪了一步,护在了阮清身前。
“出去!”苏辄忽然冷冷的喝了一声。
阮清直觉这句不是对她说的。把人家脑门都砸出花了,还想安然无恙的出去?半冬倒是很有觉悟,可想到王爷的手段,又觉得将自家脆弱的小主子独自留在这里实在不是一个忠肝义胆的奴婢该做的事。
半冬颤巍巍的挺了挺胸脯,立意要与小主子同生共死,可一抬头对上王爷冰冷的如同刀子一般的目光,因染了血迹更显得凶煞骇人,便是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只得做了贪生怕死临阵退缩的奴婢,担忧的望了小主子最后一眼快步奔出了房门。
半冬这一跑阮清就回过神儿来,初时的震惊和悔意慢慢退去,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淡漠,慢慢收回目光背转身躺回了床上。
原以为那人要么盛怒之下会再来折磨自己,或者直接换个更大瓷瓶原样给自己的脑袋来上那么一下狠的。又或者,先去处理了伤口再回来处置自己。可过了好半天阮清也没听到身后有丁点响动。
自己便是金手指,也不可能将那内心暴戾的活阎王点成定海神针啊,是被砸傻了不成?
阮清紧紧闭着眼睛强迫着自己不要转头去看。
她承认在看到鲜血涌出的那一刻,心疼了一下。但相比那人对她做的那些疯狂残忍的事情,恼意和恨意终究还是盖过了那一点担忧。
鼻端萦绕的血腥气越来越重,阮清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刚在屋子里杀了一只鸡,扑腾了满屋子的血味。转念又想,那么大一个活人便是随随便便流点血似乎也要比一只鸡要多好几斤,若是任其这么流下去,估计就真要干尸挂床头了。
果不其然,当阮清终于不耐烦的回头看去,就见苏辄一脸血的挺在那里,那点鸡汤里的油也糊不住泉涌似得血水,将半幅衣襟都染了个通红,只一双凤眼黯然无光的低垂着,甚是可怜。
阮清忽然就想起了自己曾经养的那条小白狗,临死之前似乎也是这般哀怨的眼神。
苏辄终于要死了……
心中闪过这个想法,阮清原本该感到解气,可不知为何又觉得不甘。这条命是她千辛万苦忍辱负重才换回来的,就这么死了那她岂不是白折腾了一番?
这几日躺在床上,她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将这个残忍无情的男人千刀万剐,现在只是剐了那么一下,他就要死了,真是太便宜他了!
想到这儿,阮清气呼呼的坐了起来,“你若是想死就滚一边去死,杵在这里是想让我做噩梦不成!”
这似乎是阮清醒来之后第一次开口说话,大概是因为太久没有开口,声音略有些沙哑干涩,微微颤的人心疼。
苏辄终于有了些许反应,却也只是稍稍抬眼。也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阮清竟觉得那双被血迹模糊的眼睛看起来竟有那么几分委屈。
委屈?
阮清不由得愣住,总觉得这样的情绪出现在王爷脸上透着些诡异和新鲜,可眼睛已经被那片鲜红晃的有点眩晕了,忍不住又哑着嗓子吼了一声,“你到底想怎样!要么就赶紧出去包扎,要么就干脆给我头上也开上一下!”
苏辄缓慢的眨了一下带血的眼睫,低不可闻道:“你不是想我去死么……我死了你也就不用再烦心了……”
声音虽小,可明显就是说给阮清听的,真是咬得字正腔圆。阮清直觉要被气死了,她算是知道了,他根本就是故意恶心她,死也要她不得安宁!
当下脱口道:“是啊,我巴不得你赶快死了!只是请你死远一点好吗,我闻不了血腥味!”
“我不!”苏辄突然瞪着眼来了这么一句。
阮清咯噔一下噎住,实在是始料未及这神来一句,竟是从那个冷硬霸道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