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身在后宫,可自小便绕膝在我父皇的案桌之前,对国中大事也略有些见闻。且说最近的一桩,便是我鲁国与贵国长达三年之久的大战。不怕陛下笑话,此番我鲁国既是有意与贵国议和交好,那些过去的事也无需遮掩修饰,最初我国率先起兵攻打贵国南镜,便是胜券在握,势如破竹,没成想贵国卧虎藏龙,将领个个骁勇善战,数战之下我国军队竟是无法前进一步,最终还惨败被逼后退失却了两座城池。所以,灵儿十分好奇那领兵作战用兵如神之人究竟是何方神圣,想要一睹其风采。后来灵儿方知当时领兵的乃是贵国的定王爷,此一见真人果然气度风仪名不虚传!”说着秋水般的眸子肆无忌惮的瞟向了那气度风仪绝佳的神圣人物。
阮清跟着转头,只见那在沙场上所向披靡运筹帷幄的神仙公子,半垂着眼,静静的饮着杯中的酒,好似什么都没听见。
承帝的眼光便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眸光深幽,若有意味,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得不说鲁国的风气较之尧国还要开放的多,那杨灵儿竟是不畏金枝玉叶的矜贵身份,甚是放得开的提出要献舞一曲,以示对英雄的敬意。
承帝心悦的允了,便命乐师奏乐。
杨灵儿感激的对承帝一揖,落落大方的走到舞池中央,当先朝着苏辄投去一个示好的笑脸,怎奈此时正有一位官员探头向苏辄请教问题,王爷难得耐心的侧过身去给那官员授道解惑,将那战战兢兢的官员激动的手脚都无处安放了。
杨灵儿倒是不见尴尬,待乐曲响起,伴舞的舞女脸遮轻纱,身姿曼妙的鱼贯而入,便扬袖甩手慢慢舞了起来。
阮清向来是个懂得审美的,自然也不愿错过貌美公主的绰约舞姿,但因着先前弄了一手的果汁,半冬生怕她蹭脏了一身漂亮的衣服,要服侍她到一旁先净个手。
于是,只得起身带着半冬先退了下去。
就在阮清起身离席之后,坐在戏台下首席面上的一道身影隔了一会儿也跟着悄然离席。
琉璃宫的西南角便有方便贵人小憩的厢房,里面有宫人随时准备着茶水。平日里宫里的贵人听够了戏曲,便会到房中临时歇息一会儿,喝口茶缓一缓,再回味一番戏曲里之中的玄妙,所以房中一应用品皆是齐全,连软榻都备着。
阮清进了厢房,半冬便手脚利索的端来了温水,细细的帮她擦拭起双手。又命宫人取来香脂,待会儿给阮清涂抹。
服侍贵人一向是个细致活,虽只是洗个手,却也耗时甚久,生怕遗漏了贵人指甲缝里一丝脏污,落下个服侍不利的罪名,被直接拖出去挨板子,竟是足足换了三盆水。
阮清今日的耐心略有些欠缺,第三盆水端上来时,便是绷着脸,道:“行了,再洗下去本殿的手都要脱去一层皮了。便给本殿抹了香脂,快些回去席上。”
第53章
半冬也是有些疑惑,阮清平时不常来琉璃宫听戏,竟不知原来在琉璃宫当差的都是这般细致繁琐。一时间惭愧不已,立志回去之后要以此为榜样对清风殿的宫人耳提面命一番。
但这般稳妥虽好,却也忒没眼力介了,明看着殿下挂念要回去看歌舞,还在那一遍一遍的磋磨殿下的一双纤纤柔荑,好好的一双手都要搓红了,真叫她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却在这时,突然听到一阵喧闹声隐隐传来,听着动静好像是宴席那边。之前出去倒水的宫人端着那盆未倒掉的水慌慌张张的又跑了回来,全没了先前的稳妥,那盆水没能倒掉却是一路泼洒了个差不多。
不等阮清皱眉,半冬便厉声喝道:“大胆!殿下在此,因何如此冒失,全无体统!倒是慌慌张张的作甚!”
那宫人一个响头磕倒在地,颤声道:“不、不好了!有人行刺……席上都乱成一团了!”
阮清霍然站了起来,“你说什么!什么人行刺?又是要行刺谁?”
“奴、奴婢不知……”那宫人只不过出门倒水之际远远的听到响动便看了一眼,只看到刀光剑影,乌泱泱的混乱一片,哪里看得那么详细,说罢便浑身颤抖着磕头道:“外面正是混乱的时候,奴婢也瞧不清楚,殿下还是先找个地方躲一躲吧,莫要贸然出去被刺客伤及……”
半冬吓得小脸煞白,连声喊着,“还不赶紧去将门关好!”眼看着那宫人连滚带爬的去关门,便是急忙拉起阮清就往侧门去,准备从侧门离开琉璃宫,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等一下!”阮清甩开了半冬的手,喊住那宫人:“定王何在?皇上呢?皇上可有损伤?”
半冬都快急哭了,这当头自己都保不住还管别人作甚,便要强拉了阮清躲避。
阮清脸色煞白,却是死活不挪地方,对那宫人沉声道:“皇上若是有事,我们亦是不得周全,眼下重要的是搞清楚外面的情况,刺客既然在席上发难,说明目标不是我们,又怎会分散精力跑到这里来,我们留在这里尚且安全,你且再出去看看,现下究竟什么情况。”
那宫人不敢忤逆郡王的命令,只得苦着一张脸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