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他们考完院试便直接到扬州来了,待了几个月,眼瞧着快到年节了,已经收拾好行囊,准备近几日挑个适合出行黄道吉日便回京城。说来,你若是不提前回来,说不得就与两位表弟错过了。”
林宪拧眉:“他们在这儿,你总不好进去。”
珠珠拍拍林宪的肩:“我本就无事找父亲,你径直进去便是。”
说完,珠珠就转身去了贾数的卧房。
林如海听到门外有人说话,高声问了句:“谁在外面?”
林宪掩下心底情绪,整理好仪容后走了进去:“父亲,是儿子。”
林如海先是一惊,旋即大怒:“你怎地这个时候回来了?”
林宪心里一个咯噔,明白珠珠为何会提醒他了。
贾瑚与贾珠见到本该在姑苏苦读,以求明年秋闱得中的表哥,脸上都带了几分喜意,不过大家都是读书人,端矜自持,并未莽撞开口,而是乖乖向林宪行礼。
林宪笑着回礼,而后赶紧挤到林如海身边,一脸苦瓜相:“不知儿子何处做错,惹得父亲如此生气?”
林如海瞪眼:“自己做的好事,竟在我面前装疯卖傻!”
林宪抓住林如海的手:“爹爹可真是冤枉儿子了,自去了姑苏,考中童生之前,儿子可是比姐姐还要规矩,若在往常,都要被笑一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千金’了,哪有闲时外出逗惹闲事?考中童生后,倒是在读书疲累之时出去参加了几场诗会,可父亲也知道,儿子毕竟要在姑苏科考,之前替儿子保举的秀才等人也都要答谢,之后参加院试也要秀才保举,总不能一个姑苏学子都不认识可是?”
林如海仍旧瞪着林宪,似乎他并未说到点儿上。
林宪是真的疑惑了,“爹爹可真是难为儿子,从儿子考上秀才到如今回家,笼统不过两三月的功夫,儿子外出的时间也有限,也从未与人起过争执,何处去招惹是非呢?”
“爹爹恕罪,就让儿子死个明白,将儿子为何惹怒爹爹告诉儿子可好?若儿子真错了,必不会不认!”
林宪在家人面前一贯是个没正形儿的,之前贾瑚贾珠与林家一同下江南,又无其他事,林宪在两人面前倒还能端上表兄的架子,如今要瞧着林如海生气了,他又不是为了外人就要在亲人面前憋气的性子,况贾瑚贾珠在外人看来也算不上什么外人,林宪便干脆没了顾忌,缠着林如海唱念做打一番,直将林如海说得哭笑不得,眼底怒气也消减得只剩三两分。
旁边站着的贾瑚贾珠二人看得一愣一愣的,心底再对比自己高高在上、面对自己时一言一行都带着威严的父亲,不知怎地,生了几分艳羡与埋怨。
贾瑚贾珠在家时因长辈缘故,并不十分亲近,此时却默契地对视到了一起,做贼心虚似的扭开头后,再看向林如海,眼底竟多了两份孺慕之情。
林如海父子注意力都在彼此身上,对此半点不知。
见林宪是真的不知,林如海才点了一句:“扬州宋家嫡yòu_nǚ。”
林宪茫然:“……扬州宋家?与儿子何干?”
他一时想岔了,并未往之前给他传信那姑娘身上想。但林如海眼底的恼怒与恨铁不成钢之色愈重,惹得林宪打了个激灵,当即将前因后果想了个通透。
“爹爹,不会是有人说儿子污了谁家姑娘名声?”
林宪眼底的冷意看得林如海直皱眉:“难道其中尚有其他隐情?”
儿子娶妻一事,林如海与贾数林母二人倒没有在珠珠身上那般意见相左,心底都想着,要等林宪考中进士后,身上有了足够高的功名,再来考虑娶妻一事——
他们对林宪信心十足,知道他怎么都会考中,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况男子娶妻从来不怕晚,便愈发淡定。
也正因此,林宪到姑苏不过大半年,便传出了桃色新闻,才会让林如海这般生气。
林宪原本想将那宋家嫡yòu_nǚ之事说个清楚明白,但嘴才张开,余光却扫到贾瑚贾珠二人,叹气后,到底闭了嘴。
林如海愣了下,顺着林宪目光看去,失笑:“瑚儿珠儿勿怪,别看你们这宪表兄在外面温和有礼,但私底下,却跟皮猴儿相似。日后你们相处多了,便也知道了。”
贾瑚贾珠一起点头,又由贾瑚开口:“表兄一贯最是有礼,想来也只会在姑丈面前这般小儿作态。侄儿二人羡慕还来不及,怎会有其他想法?”
贾珠附和地点头。
话,本是好话,谁知林宪却突然蹿到林如海身前,面对着两个表弟,背后却将林如海挡得严严实实。
他眼珠骨碌碌转个不停,总觉得贾瑚话中有话。
林宪睨着二人,道:“父亲作为两位表弟的姑丈,对你们也不差。”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的,听得林如海一阵糊涂。倒是贾瑚贾珠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露出一抹苦笑。
贾瑚叹气:“表兄想岔了,我们只是羡慕而已。”
至多,想着日后借着求姑丈教导学问的借口多往林家跑而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