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那么法西斯吗?你被任远传染了?”
“并不是。”包言诺只是知道江崇或很不喜欢黄允,只要跟江崇或提起黄允,江崇或一准炸毛。
黄允坐在工作室的沙发上,懒洋洋地瘫着问包言诺:“他有你家里的密码?”
包言诺点了点头:“嗯,我一直自己住,告诉他以防万一。”
“哦,删了吧,以后有我呢。”
当着江崇或的面,直接说出这样的话,显然是在给江崇或难堪。
包言诺为难地看向黄允,立即摇了摇头:“你别这样。”
“我不喜欢我生活的地方,随时有别人能进来。”
黄允也很不爽,突然知道江崇或有包言诺家里的密码,他的心里就泛起了膈应,好半天都不散。
就好像吃饭的时候突然吃到了花椒,听着音乐突然听到了“吱吱”的声响,心情很好地看风景却看到一个傻叉在随地大小便,自己比对方还尴尬,内心只有一种情绪:去他妈的。
他的独占欲很强。
他是一个超级爱吃醋的人,在喜欢上包言诺之后,他就发现了。
偏偏包言诺就好像一个散发着吸引雄性体香的香饽饽,专吸引一些喜欢他的人。基佬跟基佬之间,有着特殊的磁场,只需要一眼,就能互相吸引。
包言诺又有点特殊,迟钝到江崇或喜欢他十几年,他还觉得江崇或只是一个单纯的好人。
“这样我很为难,你们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包言诺回答了一句,随后转身出了工作室,没一会帮江崇或又倒了一杯水。
江崇或回头看了黄允一眼,稍微活动了一下颈椎,就跟包言诺说起了工作的事情。
不是皇诚集团的,而是另外一个项目。
黄允不爽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两个人滔滔不绝地谈论工作,最后只是站起身来,走出了工作室。
他知道,他跟包言诺分开的这十年,一直是江崇或陪在包言诺身边。他刚刚出现,就跟包言诺要求跟江崇或断绝关系,特别离谱。
他没有那个资格。
这十年,他除了寻找包言诺,独自承受寂寞,时不时听到系统提示,包言诺又为他哭了外,跟包言诺没有任何交集。
就像江崇或说的那样,他根本不知道他们分手后,包言诺是怎么过的。
包言诺已经将他从生活里剔除了,就像碍事的立事牙,说拔掉就拔掉,不需要犹豫。
谁会为了留下立事牙,然后拔出陪伴了他们许久的,其他的牙齿呢?
黄允对于现在的包言诺来说,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养黄允,也可以随时让黄允滚蛋,黄允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皆尽可能地让包言诺原谅他。
江崇或是包言诺的朋友,陪了包言诺十几年。
他是包言诺的前男友,他们两个人交往了一年。
这样算起来,他居然有点嫉妒江崇或了。
黄允在客厅里等到晚上十点钟,觉得自己想通了一些了,这才站起身来,去厨房帮两个人泡了两杯咖啡,端了进去。
进去的时候,江崇或正在看包言诺画图,手指在图纸上点着,说着自己的意见。
黄允对这些一窍不通。
包言诺回身看了黄允一眼,然后说道:“谢谢。”
“没事。”
“我们马上就结束了,你再稍微等我一下。”
“好的。”黄允说完,又走了出去。
没想到,江崇或也跟着走了出来,到了阳台站着,从口袋里取出烟盒来,打算吸一根烟。
黄允跟在他身后,只是冷漠地看着他,问:“能告诉我,包包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
“过得挺好。”
“其实你这么来捣乱挺没意思的,这么多年都没表白,估计你也看出来了吧,他一直爱我。”黄允说的时候,表情在笑,话语却十分清冷。
江崇或叼着烟回过身来,夜色里,他吐出来的烟雾就像一棵茁壮成长的树,四散蔓延着,生枝发芽。
他看着黄允,扯着嘴角笑:“我真他妈烦你。”
“所以,好朋友,愿意跟我交流一下吗?”黄允故意说了“好朋友”这个词嘲讽,话里带刺。
江崇或总觉得身上的衬衫束缚着他,让他浑身不自在,或者是黄允太欠揍了,让他想抡起老胳膊老腿跟黄允打一架。
“你这次出现是什么目的?跟他复合?”江崇或问。
“想和他在一起一辈子。”
“你这些年里,去做鸭了?”
“并没有。”
“怎么活下来的?”
“就是……继承了遗产,一夜暴富了。”
江崇或知道黄允的家庭背景,哪里有什么遗产,于是笑了笑,回答:“我不太想你们复合,我总是想着,等他不想你了,我就靠‘他习惯我在身边’跟他在一起了。结果等啊等啊,真憋气,到现在没等到。”
“他跟谁在一起,你管得着吗?父母都没权利管吧?”
“你当然不在意父母,但是我们就要在意父母的感受了,毕竟他们是父母,最关心我们的人。”
“你就打算跟我拐弯抹角的?”
“谁要跟情敌打直球?”江崇或问完,又活动了一下颈椎,似乎是工作这么久也十分疲惫,最后叹了一口气,“黄允,我不甘心。”
“是啊,包包这么好,放弃了确实不甘心。”
江崇或低垂着眼睑,沉思了一会,烟也在同时吸完了,做了最后总结:“别聊了,容易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