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霁亦有此念,“醉仙剑法”已应势而出,剑光似雪,人如游隼,横扫千泉沸,纵身万马腾,周围人眼珠转不过来,好些人生生瞪成了斗鸡眼。
杨业左臂吃他一削,紧接着右膝中剑,慌忙踉跄撤退。
赵霁将一站定,一只成年老虎个头的银白巨狼侧扑而来,是汾州万兽庄尹仁杰的宠物,牙似镰刀,头如脸盆,力气赛过蛮牛,凶性直欺狮虎,一口咬住他的右臂。
不等苗素挥刀来救,赵霁抱住狼头,狠命一扭,喝喊声与骨裂声交相唱和,那巨狼挣扎两下断了气,一只利爪顺着他的肩膀缓缓下滑,拉出几道深及肌肉的血痕。
赵霁推开狼尸,忍住新旧伤痛,仗剑声明:“谁还不服气,尽管放马过来!”
他大展拳脚,威震群雄,连景兴平等同门前辈都自愧不如,思忖:“这小子平时吊儿郎当,人都道他不务正业,不曾想剑术武功如此精悍,比商荣也差不了几分了。”
陈抟怕众人再对其出手,上前阻止:“霁儿你莫冲动,把剑收起来好好说话。”
赵霁此刻连他一块儿埋怨,怒道:“收了剑,这些人还肯听我说话么?昨天你明明在场,为什么不救商荣?为什么任由这帮人欺负他!?”
景兴平恨他冒犯师长,跟来责骂:“赵霁你休得放肆,昨日商荣当着众人的面恣意行凶,连阮师弟都被他杀死了,我玄真派出此败类,损失的声誉再难挽回,你还敢在这里帮他叫嚣!”
“你懂个屁!”
赵霁举剑直刺,陈抟欲拦,苗素金蚕吐丝似的劈面十几刀缠住他,赵霁一剑刺中景兴平左肩窝,抬腿将其踹向人群。
“商荣是被陷害的!他不会滥杀无辜,这里面肯定有原因!”
韩通扶起景兴平,自知不敌不敢造次,隔空对骂:“姓赵的你别嚣张!这里有的是证人,商荣杀了阮贤师弟,又对王师弟下剧毒,他背上还有赤云法师的桃花印,他就是不灭宗的奸细!”
“你胡说!去叫王师叔出来,我要当面问他!”
“他余毒未清还在昏睡,你想替商荣逼死他吗?”
“你们这些人才是合起伙来迫害商荣,他做了那么多好事,救了那么多人,为什么好人没好报,老天爷你不长眼啊!”
赵霁急痛攻心,骂着骂着泪如泉涌,人们看他浑身是血,哀恸逾恒,那心软的已不由得动容。
广德方丈上前劝抚:“这位少侠莫急,听你太师父的,有话好好说。”
商荣猜这老和尚就是少林寺主持,武林中最德高望重,慈悲为怀的善人,赶忙语无伦次哭告:“您是广德方丈吧,我师父真是好人,不信您回去问问您的师弟广济大师,当年我们在襄阳和不灭宗作战,我师父九死一生杀死那大坏蛋羊胜,救了无数难民,事后还雇他们当佃农,解决他们的生计,在场的人有几个积过这样大的功德?”
广德叹气:“商施主的善行老衲早已知详,老衲起初也认为他是无辜的,可那日甄大小姐当众指认他……”
“她认错人了!”
赵霁嘶声怒啸,吃了扁担,横了条心,向所有人断然宣话:“商荣早已和我情定终生,他只喜欢我只跟我欢好,怎可能去奸污女子!?”
“断袖”虽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过,也非引以为荣的好事,有脸面的人绝不会拿出来公开宣扬,他惊天动地一声吼,现场鸦雀无声,玄真派诸人皆羞得无地自容,恨不能把脸抹下来揣进兜里。
赵霁丝毫不以为耻,指着陈抟说:“不信你们问他,我们的事师门的人都知道,商荣为了跟我在一起,决定和我私奔,我还因此被逐出了玄真派!”
一些尖酸刻薄之人借机戏谑:“陈道长这是真的吗?贵派真有意思,不但有龙阳之风,还是师徒**,莫非这也是修炼课程?”
“听说自从您接任掌门之后玄真派就拒收女弟子,是不是也因这风气的缘故啊?”
那汾阳万寿庄庄主尹仁杰当年曾有意将独生女许配商荣,被陈抟婉拒,此番商荣出事他好生庆幸,这时更是直拍胸脯,暗谢祖宗保佑,没误了爱女终生。
哄笑讽骂四起,宽容厚道的谢渊亭也忍无可忍斥责:“赵霁,你干的好事,害整个玄真派蒙羞,还有没有良心!”
赵霁毫不退缩:“我和商荣情真意切,不觉得丢脸,世人能容下那么多貌合神离的夫妻,怎就容不下我们?”
又责问陈抟:“你昨天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告诉他们?是怕丢脸吗?在你眼里体统颜面那么重要?你是商荣最亲的亲人啊,居然对他见死不救!”
嬉皮笑脸的小无赖突然化身亡命流氓,心力交瘁的儒雅道长无力招架。这种时候非得外人居中调停,广德追着赵霁低声规劝:“赵少侠你别怨陈道长,昨天他来到时商少侠已然大开杀戒,之后众人一致声讨,陈道长根本来不及说话呀。”
苗素大声抢话:“赵霁你别顾着吵架,正事要紧!”
赵霁省悟,拉着广德说:“方丈,我要为我师父伸冤,求求您替我做主!”
广德忙问:“你想怎么做?”
“甄盟主一家的死与商荣无关,我要开棺验尸!”
老和尚长眉一抖,旁边人已骂开了,齐声威胁他不得骚扰死者,赵霁此刻的耐心就是拉紧的细绳,没有丝毫缓和的余地,一把抓住广德手腕,眼中血丝聚成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