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醉忧心忡忡地,虽然举起了瓷杯喝着酒,但是一双眼睛有点空洞地望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
说实话,宇文兢看着这样的陶醉还真他妈的不爽,他冷下声音,就像是一个看透了对面人薄情的良家,“既然这么担心,为什么不追过去,在这里想那样,有用吗?”
被他这么一提醒的陶醉,眼前一亮,他突然站起来,双手放在案上,俯视着宇文兢说:“既然宇文公子都这么说了,我不追出去,还真的不行。拙夫患有心,实在担心不过,下次再与公子畅饮。”
陶醉作揖,脸上也换上了轻快的笑容,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看起来相当迷人,让宇文兢悔不当初。
他脑子有病,才会帮自己的情敌说话。宇文兢的脸黑得不行,但他还是保持着最后的风度目送着陶醉离开,待陶醉的脚步声远了,他眼睛里全部都是火光,一把推开案上已经快冷下来的菜肴,瓷盘砸地的声音相当地刺耳。
宇文兢咬牙切齿,慢慢地吐出两个字 :“陶——醉。”
而陶醉出了一品堂,看着前后两条长路,还真不知道该走哪里。
洛素音,你到底走那边了。
陶醉眼前不断浮现出洛素音离开时的样子,他都不知道自己把他看得有多么地仔细。他记起他蹒跚的脚步,颀长身影转身欲走的仓促,甚至还隐隐约约想起了他那张素白如莲的脸庞上突然不正常的白,以及他捂着心脏时的苦笑。
陶醉不知道自己这是这么了。就想是喝了mí_hún汤一样,反正暂时是醒不过来了。
旁边突然传来惊讶的声音,“少夫人,哎,你怎么也在这里?”陶醉朝着声音看去,是洛府上的人,而且还是赶马车的仆役。
咦,他怎么还在这里,难道洛素音还在附近或者是说他走路离开的。
陶醉眼神一下变得精锐,他问道:“洛素音呢,他到哪里去了?”
那人被陶醉的语气吓到了,说起话来都有点哆嗦,“少……夫人,少爷他……刚才一个人……往那边走了……我叫他根本就不理我。”
陶醉看着他指的方向,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再想问的,只是交代他先走,看着洛素音再停下,然后便担心地张望了一下前方。
洛素音可能已经病发,而且按照他的脚程,现在应该也走不了多远。
陶醉第一次这样慌乱地追看人群,那么多人,无数种颜色,世人喜怒哀乐,他仍然在寻那青色的衣裳,瘦削修长的身影,素白如莲花的脸庞。
不知道过了多久,是无数个一刹那,还是沙漏滴尽又循环地开始,他终于在一群人里,看见了那个熟悉,但又隐隐觉得陌生的背影。
那样修长,微微弯着,他的脚步很慢,微风一过,如春泉一样的黑发飘着,他衣摆微漾,那一个剪影如同九天神子。恍惚间,陶醉觉得他只是路过人间,去往仙人之境。
“洛素音,你给我站住。”
他不顾一切地喊着,发泄着自己的不满,心里又莫名地迷茫。
为什么?
☆、和好
洛素音似乎没有想到陶醉会来追他,他停下脚步,隔着人群看着那个出色的年轻男子,最初在护城河边看了他一眼,一见钟情,从此满心满眼的都是他。
洛素音苍白着一张脸,遥望气喘吁吁的陶醉,最开始看见他觉得高贵而不可接触,从来没有想到他会这样紧张他,连最要紧的神容都顾不上了。
“醉醉。”他茫然地哝着,一双眼睛出奇的亮。陶醉见他停下脚步,松了一口气,他很快穿越人群,牵住洛素音的手,没好气地说:“你脸都白成这样了,还跑,你心疾犯了吧!”
洛素音被他牵住手时,心漏了一拍,心里甜蜜得跟吃了蜜一样,“醉醉。”
陶醉无语,每次都是这样,他发现洛素音真的好喜欢叫他,无奈,他应了一声。
小白花一朵,真是的。
“还痛吗?”陶醉看着他那洁白如月的额头上的汗珠,从腰间取了汗巾仔细地替洛素音擦去。洛素音脸慢慢地变成了淡红色,他撇头淡淡地道:“已经不疼了。”
听着洛素音说这句话,陶醉居然觉得心疼。当洛素音用这种再平淡不过的声音回答时,就好像心痛已经是家常便饭了。陶醉牵洛素音的手紧了紧。
不过,看他的脸上也的确是没什么事了,不过脚步还有点虚脱,看来是刚才留下的影响。
两人牵着手走着,在这样的中午时分,一对长相俊美的男子走在阳光下,看起来确实很有美感。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一品堂里发生的事让洛素音耿耿于怀,陶醉也感觉得到今天的洛素音更加安静,就好像想把自己变成透明的一样。他一句话也不说,让陶醉瘪得有点痛苦。
“今天……”最终,他还是忍不住开了一个头,“我跟他真的……”还是说不出口,这样的话在一品堂说过一次已经让他觉得不舒服,现在和洛素音单独地说,更加觉得有点难堪。
不过,洛素音好像并不在乎一样,起码他给陶醉的感觉是这样。
“醉醉,既然你不想说,我绝对不会逼你的。”他居然扬开一个笑容,河畔边的垂柳在微风下飘柔,他的这个笑容,也是如此的温柔。让陶醉醉了,他接着说:“我相信你的,醉醉,你要相信,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在原地等待着你,等你回头。”
这话说得他好像是抛弃他的罪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