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早?”褚鹤川低声问泊生。闹了一下午,原先泊生自己一颗一颗扣好的纽扣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来,于是玉白的脖颈与若隐若现的锁骨随着泊生的动作,全然被褚鹤川收入眼底,褚鹤川语气平静地说:“把衣服扣好。”
“反正好早好早。”泊生皱了皱鼻子,说着说着他就想起来不小心听见的郝仁与陈子晨的对话,不过泊生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忍不住想撒娇了,他黏黏糊糊地在褚鹤川的怀里蹭了蹭,仰起头讨好地说:“你帮我扣。”
褚鹤川没有动,只是对上了泊生黑白分明的眼眸。
“好不好?”泊生歪着脑袋软声问着,褚鹤川若有所思的目光久久停在他的身上,泊生也不害怕,圆圆的眼眸在褚鹤川的注视下弯成了月牙,湿漉漉的水光与眼底的天真,总是让人一眼便望进心里,舍不得拒绝。
只有他,能够轻而易举地让自己心软,也能够轻而易举地使自己的目光停驻不前。
想到这里,褚鹤川的眸光变得晦暗不明,他看向泊生的目光越来越深,而眼眸深处甚至还带着些侵略之色。
泊生等啊等,等啊等,褚鹤川半天都没有什么反应,他气哼哼地看了一眼褚鹤川,自己挨个把扣子系好,还很有志气地决定五分钟不搭理褚鹤川。白寸在外面看着,她受不了似的“啧”了一声,不敢怼褚鹤川,就挑泊生下手:“瞧你那嘴撅的,都能挂油壶了。”
“我乐意。”泊生哼哼唧唧地从床上站起来,也不管拖鞋被他踢在另一边,正要往下跳呢,肩膀忽然被人按住,褚鹤川淡声说:“别动。”
这是褚鹤川先和他讲话的,要是别人说话还不理就太不礼貌了!
泊生给自己找足了理由,他还想装出气呼呼的样子,可一抬眼望见褚鹤川,就什么也装不下去了,泊生眨巴眨巴眼睛,软软糯糯地问褚鹤川:“怎么啦?”
“地上凉。”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就又把泊生给哄得喜笑颜开,向来对别人都又记仇又小心眼的泊生只对褚鹤川大度得起来,他看着褚鹤川,忍不住笑得眉眼弯弯,还想要表扬似的一脸认真地说:“我决定不和你生气了。”
想了想,能惹他生气的事实在太多了,泊生又赶紧补了一句:“就今天,万一明天你惹我不开心了,我还要和你生气。”
白寸在外面看得牙酸,待得时间越长她越觉得自己在发光,她在心里嘀咕着也不知道宝宝哪来的这么多娇可撒,然后表情诡异地出了声:“那个……褚少,我先下去了,你马上有事再叫我。”
褚鹤川没有拦白寸,倒是泊生,他没骨头似的把下巴搁在褚鹤川肩上,看见白寸走了后,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扯了扯褚鹤川的衣袖,小声地说:“今天我只睡了一小会儿就醒了,可是我没找着你,就想去楼下看看,结果不小心听见郝仁和陈子晨说了好多话。”
“嗯?”褚鹤川低低地应了一声,却问泊生:“没睡好?”
“睡好了……不、不对。”泊生鼓起腮帮子,为自己辩解:“我又不是天天都得睡好长时间。”
可辩解完了泊生发现自己还是说错了,他拧了拧眉,脆生生地说:“你不许捣乱。我睡醒找不到你,想下楼的时候听见郝仁和陈子晨说了好多奇怪的话,郝仁说陈子晨是‘莺’,而且郝仁还说我们要离开这里了,我才不跟他离开呢,而且他为什么要带我离开?”
泊生一说起郝仁,就忍不住生起气来,他还在气哼哼地抱怨着郝仁又怎么惹了他生气,根本就没注意到褚鹤川越来越冷的神色。褚鹤川问泊生:“除了这些,你还听见了什么?”
“还听见了好多话,可是大部分都记不清了。”泊生有点沮丧地低下头,他瓮声瓮气地说:“陈子晨好像是为了耿焕来的,我记得郝仁说让陈子晨等三天……对了,郝仁还说就算我听见也没关系,因为我根本就听不懂。”
这下子更沮丧了,一点都不被人放在眼里,简直都要没有尊严了,泊生又蔫兮兮地趴回褚鹤川肩上,下巴搁在人家的肩上蹭来蹭去,他闷闷不乐地问褚鹤川:“我是不是好没用?只会缠着你和对你发脾气,就连别人说过什么都记不得。”
泊生的情绪全然写在脸上,说着说着,那双极亮的眼眸都黯淡了几分,褚鹤川轻轻抬起泊生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然后不急不缓地说:“你不需要有什么用,你有我。而且,你只要记得我说过了什么。”
这个姿势让泊生忍不住有点脸红,不过他往褚鹤川耳边蹭了蹭,害羞到话都说得有点结结巴巴:“我、我本来就只能记得住你说过的话,因为是你说的呀。”说完就胆小鬼一样扑进褚鹤川的怀里,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满脸红扑扑的样子。
褚鹤川垂下眼眸,他盯着泊生红透了的耳朵,只觉得心也跟着发烫,他想说什么,可泊生却忽然抬起头,睁圆了眼睛得意洋洋地说:“其实我偷听还被逮住了一次,突然问谁在那里都把我吓了一跳,幸好我反应快装作什么也没听见,他们都被我骗到了。”
顿了顿,泊生没等来想听见的夸奖,只好自己哼哼唧唧地来讨要:“我这么机智,你快夸一夸我嘛。”
“夸你。”褚鹤川微微眯起眸,极浅的笑意掠过唇角,但是他却没有按照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