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别告诉我你是认真的。”

整个世界都是狂风暴雨，而他就是其中快要被海浪打翻的小船。伸手扯住巴基下垂的发梢，泄愤般拽了拽，林恩眉头皱得很紧。

但很快， 作乱的手就被人按住。熟悉而又难以言喻的疼痛再度传遍全身，渐渐地，又转变为足以将所有意识焚毁的欢愉。

猛得仰起头， 下颌不由自主绷紧，发丝在半空划过一道好看的弧度。看着那人眼中瞬间弥漫开的迷离， 巴基低下头， 咬上林恩的嘴唇， 将他所有慌乱的喘息以吻封缄。

他是认真的。

他当然是认真的。

那双如宝石般棕绿的眼眸就像星空一般，无时无刻不在蛊惑着他。巴基喜欢它们在光线下折射出的所有色彩， 喜欢它们露出的每一丝笑意，浮现的每一缕无奈和恍惚。但直到看见小林恩那双被泪水冲刷得晶莹的眼眸，宛如雨后澄澈的青灰色天空， 他才猛然发现，原来自己以为已经见过所有的美丽风景，却还远远不是全部。

“看着我。”

右手插。进林恩发间，冬兵又凑近了些，低低开口：“不要躲，看着我。”

整个世界突然空白了一瞬。随即，比先前更加暴烈的风雨席卷而来，如同巨浪，将所能触及的一切完全裹挟，无人幸免。

下一秒，他如愿以偿看到那双棕绿眼眸里泛起一丝晶莹，宛如被流水冲刷得无比澄澈的宝石，一点一点，在心底蜿蜒出灼热而滚烫的印痕。

果然，和想象中一样好看。

这是只有他才能注视的澄澈，只有他才能感受的温度，只有他才能拥有的珍宝，没有人可以从自己身边抢走。

而他也不许任何人染指。

巴基默默垂下眼。

无论是已经被揍过无数次的交叉骨，还是俱乐部里搂过他的特工，亦或是楼下那个坐着轮椅的变种人教授。

任何人，都不能。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的风暴稍稍敛息，窗外的黑夜也渐渐被晨光取代。露珠挂在黎明的绿叶上，在那人眼中折射出七彩的光线，流淌的水雾被温热覆盖，缓缓吻去。每一句不经意的承诺都已兑现，他饱食餍足，神色重新归于平静，却也面临着一点毛茸茸的、来自于像猫一样顺服卧在怀中的男朋友的困扰。

“……出去。”

感觉每根手指都疲累得难以动弹。当林恩终于缓过气儿时，第一件事就是一把将枕头摔在冬兵脸上，咬牙道：“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别闹。”

他想用上力气，可惜最后依然只是软绵绵的，没什么力道。自然不会把这点奶猫挠人般的袭击放在眼里，巴基把枕头从自己脸上扒下来，却凑得更近了点，伸手捂上林恩还红肿着的眼睛，声音很真诚：

“这样你就看不见了。”

眼前一抹黑的林恩：……

他确实只是‘看不见’而已。但身躯相贴的温度，断断续续落在唇角的吻，甚至每一次轻微动作时彼此擦过的肌肤，却全都比先前还要敏感，还要引人堕落。

“……真是够了。”

察觉到巴基的气息还在慢慢接近，林恩拼命把他的手扒了下来。随即就有阳光透过窗户撒在他们身上，视野中一片金灿灿的光晕，晃得人睁不开眼。

微微皱起眉，他推开冬兵又缠上来的手臂，嗓音沙哑得厉害：“一点都不累，你还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