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每日都如同前一日,绝望、痛苦、后悔、自责。绝望他怎么就这么走了,痛苦自己一个人留在这人世间踽踽独行。自责自己连弄清他为什么被惩戒都做不到。后悔自己为什么偏偏要去闭关,为什么一定要来这天一山,明知道李风在山上过的日子并不顺心,为什么不早早离开这里。这些情绪每日每日得折磨着他,凌迟着他,他仿佛能看到李风,那双总是对他笑的眼睛却满含悔恨:“你为什么没有来?为什么不与我一见。”
是啊,他为什么没有来?还不是为了这一无是处的修为!因为他去闭关,留着李风一个人!不然李风一定不会就这么死的,他一定要阻止掌门废他修为!他凭什么!就算是李风的师父,那也是李风自己努力练就的本领,掌门他有什么资格就这么废了他的丹田,毁了他修仙的希望,让他痛苦,让他受这样的折磨!他凭什么!换言之就算不能阻止他被废修为,他也能阻止他以跳崖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人生,他会带他离开,离开这个对他不起伤他害他的天一山!
对原本修仙志向的怀疑,还有对天一山的恨,对掌门的埋怨,让他没法再继续修行下去,每日也只是在李风坟前惶惶不可终日。师父也曾前来训斥过他,可他却置若未闻,毫无反应,师父再懒的管他,可能想着他最多伤心几十年,过后继续修行也未尝不可。
日复一日,十几年就这么过去了,就在他以为一辈子就这么着了的时候,六师妹却找到他,说李风的死另有隐情,或许他并不是自己要跳崖的。
“那日我与平川师兄闲谈时说起,平川师兄是千年长风师叔收的外门弟子。他说一日长风师叔喝醉了,曾说道,你可不要像曾经的李风一般,天资千年难得一见却毫无修仙的天分。他好奇的问长风,李风是谁?长风冷笑道,李风就是一个火系单灵根的天才。他听后就叹到世上竟真有这样好的资质。”师妹说到这里顿了顿,恨恨道:“哪想师叔听后竟说,再好的天资又怎样,还不是被掌门废了修为,被我这个他一直瞧不上的庸才一脚踢下山。”
师妹说:“长明师叔他!竟是被长风踢下山崖的!”
他听后气血上涌,一掌将桌子拍的粉碎!“这个畜生!他竟敢。。。竟敢!”
“师兄你冷静些!”师妹一把将他拉住,“那人渣虽是畜生,可修为却高出你许多,你如何打得过他!?”
他目眦尽裂,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山将那畜生碎尸万段,丢下山崖喂狗,可也知道师妹说的也是实情,他哪里打的过长风?况且就算他向掌门揭发他又怎样,以掌门毫不手软的废了李风修为来看,他定不会为了一个没了修为不可修仙早已死去的弟子将长风怎么样的。就连师父,也不会纵容他与门内师叔自相残杀。着偌大的天一山,除了自己又有谁能替李风讨回公道?
他强稳心神,让师妹先回去,随后在李风坟前坐了一宿,第二天一大早就御剑去了自在峰,跪在师父门前说:“师父,徒儿不孝,请您原谅徒儿。”师父看他终于想通了,暗自松口气,也没想过他这次回来有什么隐情,只当他伤心十多年已经缓过来了。
渡江人挑挑眉:“哦?所以你便发愤图强好好修炼,帮李风报了仇?”
楚涵沉默许久后冷冷得说:“是的,后来我杀了他。”
少年挑了挑眉:“我还以为你会留他性命,名门正派的弟子不都是这样么?恩将仇报,恩仇不分,以德报怨。”
楚涵并不理会他话中的讥讽与偏颇,只接着说道:“我做的小心,并无人知道,只有师妹怀疑得来问过我,我也将她打发了过去。但后来我下山游历多年回去之时,师父已知道那畜生的死与我脱不了干系,但多年师徒情谊,且他念在我事出有因,只关了我三年的禁闭就不了了之了。”
少年笑了笑说:“那你可闹清你们掌门为何废去李风的修为?”
楚涵沉默了,过了许久说:“我勤加修炼废寝忘食,掌门见我如此有出息,我又装作云淡风轻的问起李风的事,掌门说他察觉出李风有心向魔,不忍看他坠入魔道,就毁了他丹田,让他再也无法修炼。”
少年发出一声极高的讽刺声:“坠魔?”
楚涵道:“我当然不信,李风是怎样的人我难道不清楚,他那样一个高傲的人,怎么可能坠魔。可我再问下去,掌门只认定他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李风坠魔,只是不与我说,我也无法,杀了长风后我也不想再待在天一山了,就借口要下山历练,别了师父。”
他回忆完,突然想到这少年是见过李风的!那他岂不是或许会知道李风的在他闭关后发生的事?!想到这里他又抓住少年的胳膊急急问道:“李风他、他如何了!他可已经转去投胎?”
少年嗤笑一声说:“这个问题稍后再说,我且问你,你又是如何死的?”
楚涵只好按下自己心中强烈的不满和焦急,暗道这少年怎如此多的问题,我还是快快打发了他,好知道李风的下落,他若是去投胎,我便投胎去他身边,不求生死相依,让我保护他一辈子我便满足了。想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