珑夏看着她:“所以……少将军是打算死心塌地地为女皇陛下效命了?”
林继点了点头:“自该如此。”
珑夏欲言又止:“少将军……就不怕所托非人么?”
“我相信……”林继道:“我相信她,也相信自己的眼光。”
“那么……那个传言,也是子虚乌有的么?”
“什么传言?”林继怔了怔。
“关于……女皇陛下喜好女色。”
林继目光陡然一凝,良久,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如果司徒毓喜欢异性,又为何要对她这样好?如果她喜欢同性,何以又对唐赋那般……不,对司徒毓而言,她也是个“异性”,这么说,她并不喜好女色了?也是,她与她相处几日,也并未见司徒毓对哪个女子有出格的举动——她甚至连贴身服侍的宫女也不曾留在身边。
“陛下……大概是喜欢男人吧。”林继这样回答。
珑夏看她良久,终于不在此事上继续纠缠:“女皇还有再提要寻‘带玉之人’的事么?”
“她……似乎已经放弃了。”林继想起那一段荒唐的经历,便禁不住要叹气,见珑夏神色奇异,她问道:“怎么了,珑姐?”
“少将军,只怕……”珑夏轻轻叹了口气。
林继正要追问,便听门上敲了敲,一个细声细气的声音道:“林副统领,陛下宣您过去呐。”
林继与珑夏对望一眼,高声应道:“我知道了,收拾停当,这便过去。”说着蹙眉道:“不是说今日准我的假么,莫非出了什么事?”心底深处却又有些雀跃:“珑姐,方才你想说什么?”
珑夏摇了摇头:“……没什么,少将军,你去罢。别忘了……答应过我的事。”
林继点了点头,思忖着没有什么要收拾,便带了剑往司徒毓寝宫去了。
到了寝宫,却没见着司徒毓,有宫人在此等候,道是司徒毓去了温汤,让人领她过去。
这女皇陛下泡温汤,要她过去做什么?
林继心中忐忑不安,心跳莫名地加速,在宫人暧昧的目光下,她硬着头皮跟着那人去了。
天子专用的温汤,那自是奢华富丽。蒸汽缭绕中,那宫人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林继耳中听得细微的划水声,脑中不受控制地有了些不该有的联想。
茫然站在温汤边,池中一片迷雾,什么也看不清。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正发呆间,只听一个幽柔的声音道:“是林继么,过来。”
林继心中一阵恍惚,不受控制地想:这是女皇的声音么?为何比起平日来,又有些不同?她叫我过去……叫我过去做什么?
虽是这么想,脚步却不受控制地前移,向水声传来处走去。
拨开重重蒸汽,司徒毓终于现出身来——她正坐在池边,脱了鞋子,双脚拍打着水面,向走过来的林继露出灿烂的笑容。
“……参见陛下。”林继向司徒毓行礼,心中有什么企盼悄然破灭了。
“不用多礼了,”水汽缭绕中,司徒毓的神色也显得有些异样:“你这几日一直跟在我身边,一定没来得及享受温汤罢?”
“臣随驾骊山的职责是保护陛下,并非享受温汤。”林继低声答道。
“是么?”司徒毓略扬了扬眉:“亏得我还特意为你安排了一口好汤。”
“陛下费心了……”
司徒毓撩起热水,向她扑洒过来,脸上带了促狭的笑:“你这几日也累了,要不要下来泡一泡?”
林继面上一热,忙摇头道:“这是天子汤,臣万不敢逾越。”
司徒毓似笑非笑地道:“不敢?你是不敢泡天子汤……还是不敢泡温汤?”
林继心中一紧:“陛下这是何意?!”
“你紧张什么,”司徒毓悠悠地道:“难道被我说中了心事?”
林继不知她的潜台词,只好闭口不言。只听司徒毓的声音自水汽中传了出来,温柔而充满关切:“我听说你在战场上受的伤,到现在也不曾全好。温泉对伤口有奇效,你还是下来泡一泡罢。”顿了顿,她补充道:“我出去便是。”
林继心中有些感动,却仍是摇头:“不必……我不泡温汤,你自己享受便是。”
司徒毓亦不勉强,伸手到腰间去解衣带:“如此,那么我便自己泡了。”
林继只觉热血冲头,忙转过了身,结结巴巴地道:“你、你要做什么?!”
“自是要脱了衣服才能泡温汤了。”司徒毓轻轻一笑。
“我……我这就离去!”
“这烟雾缭绕的……我怕有刺客呢,”司徒毓声音里带了一丝笑意:“你若不在,我如何能心安?”
“可、可是——”
司徒毓幽幽一叹:“你就忍心见我泡温汤也不能安心么?”
林继拿她没法,只得道:“我……我就站在这里,若你叫我,我便能应,不必害怕。”
司徒毓忍住了笑:“再过来些,我看不到你了。”
林继听得身后衣物悉索之声,简直控制不住自己去想身后究竟是什么样的光景。就在她想抬手给自己一个巴掌时,头上一热,一件衣服罩了上来。她手忙脚落地将之扯下来,才看一眼,脑中便嗡地一声,刹那间一片空白。
上好的绸缎,触手柔滑温柔,还带着微微的香气,上绣五爪金龙,是件做工精致、独一无二的……肚兜。
林继手一抖,肚兜便落在了地上。她只觉得有什么即将从鼻子里涌了出来,忙捂住了鼻子,颤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