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秦锡的话起了作用，尽管夏凛仍抽抽搭搭的，可眼泪好歹是止住了。

夏凛也不知自己怎么就跟秦锡哭了起来，或许是她穿越来遇见的第一个人就是秦锡，于是便不由自主地就把她当做了倚靠，而秦锡对她的好、对她的迁就，更是让像无头苍蝇一般的夏凛找到了方向。

她只有秦锡了。夏凛伤心地想。

浴桶里的热水腾升出层层白雾，把整个厢房都蒙上了一笼烟灰色的薄纱，浴桶内水面被粉色红色的玫瑰花瓣铺满，散发出清淡的幽香。

太奢侈了......

大抵夏凛接受过最豪华的沐浴，也不过是泡在温泉池里，跟其他的陌生人一起，享受着可怜的几片枯萎泛黑的花瓣。

“公主，奴婢帮您更衣吧。”

柔和的女声从身后传来，一个丫鬟装扮的女孩走上前，朝夏凛微微福身，伸手便要去为她宽衣。

夏凛下意识后退，继而察觉自己反应太过激烈，讪讪一笑，“我......我自己来就好。”

丫鬟一愣，笑着说，“公主这次来，倒是跟往常不一样呢。”

夏凛没说话，身上又脏又臭的喜服贴在她身上，让她觉得不适，可她也没有让别人看着洗澡的习惯，可想来那位公主殿下是让人伺候惯了，她拿不准分寸，于是也就干笑着看着她，心想着该怎么委婉的叫她出去才好。

那丫鬟尚不自知，只站在屏风边上，等候夏凛差遣，可等了半晌，也不见夏凛更衣沐浴，小心翼翼地问，“公主，可是有何不妥？”

“没有，没有。”夏凛赶紧摆手，“那个.......”

“知闻，你先下去吧。”

夏凛正为难，秦锡的声音便从门外传了过来，那叫知闻的小丫鬟连忙应了一声，随后便退了出去。

夏凛顿时松了一口气，小声跟秦锡嘀咕，“太不习惯了。”

秦锡走上前，自然地帮夏凛把外衣解开，说道，“慢慢就好了。”

红色喜服被一层层褪下，只剩小小的裹胸和亵裤遮住了重要部分，秦锡冰凉的手指正要去拉裹胸的绳结，却被夏凛挡下。

“我自己来吧。”

夏凛有些害羞，局促地站在浴桶边。

“好，那我先出去了，你有什么事，叫我便好。”秦锡收回了手，面上毫无尴尬，说着便朝外走去。

走到屏风侧面，她的脚步顿住，回头，看到夏凛□□着的光滑脊背和圆翘饱满的臀部，抬了腿小心地坐进浴桶里。

秦锡喉间微动，嘴角轻轻勾起笑。

夜里，夏凛一人躺在床上，床幔遮起的天花板影影绰绰，身下铺了好几层厚褥子，枕头芯是最轻最软的芦苇棉絮。

一切舒适的不像话。

夏凛只觉浑身乏力，重的像一坨铁，连翻身都不能了，不多久，便沉沉入梦。

视线是一片朦胧的红，明明有些看不通透，夏凛却仍能清楚地看见被秦锡一刀刺喉的小兵面目狰狞地瞪着她。

鲜血像煮沸的水，咕噜噜地从喉咙里冒了出来，越流越多。

那人的脸像幽灵一般腾空漂浮到夏凛跟前，眼里充满颓靡的死气，眨也不眨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