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诺曦的嘴角渗出鲜血。她早已精疲力尽。银发开始褪为黑色。
纪血仇乘胜追击,看出桑诺曦已体力不支,出剑,狠狠刺在了她的腹部。
“快说,魔天乱咒被你藏在了哪?”纪血仇俯身捏起她的下巴。
看着男人眸子里盛满的怒火,桑诺曦笑了“就你们明教那一招半式,我还不稀罕学。”
都到了这个时候,她的眼神还是那么不屑与轻佻,找不到一丝恐惧。
都到了这个时候,这女人的美依然那么盛气凌人,她嘴角的鲜血与她被风吹乱的长发,居然都成了这美中的一部分,她眼神明亮毫无畏惧,连这清冷寂静的月色,都成了她的衬托。
这镇定与有恃无恐太过刺眼。
“啊!”被桑诺曦彻底激怒,他大喊一声,随即狠狠抽回了天虹剑。
银色剑刃上满是鲜血,在夜色中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对比,腹部是火辣辣的灼痛,随即开始温热起来,鲜血从那洞口中源源不断涌出。
纪血仇扬剑打算挥出致命一击,桑诺曦眼中寒光乍现,狡黠的微笑像只优雅的狐狸。
剑刃上卷起滔天的红光,划着笔直的趋势向她胸口咆哮。
刀光落下,周围忽然卷起了剧烈的狂风,风势浩大,飞舞的树叶高高叠起将桑诺曦紧紧包围其中,风尘跳跃,方圆十里内黄沙漫天,迷得人睁不开眼,风声呜呜,像一匹野狼的哀嚎。
狂啸的风持续了好一阵才逐渐停止,留下的尾巴又与土地缠绵了一番,归于平静。
月明星稀,夜色清明无比。
那抹俏丽身影,不知何时早已消失在了这山林中。
第8章 春风十里不如你
“桑阑。”
趴在她后背上,耳边是呼呼风声,桑诺曦闭上眼睛小声呢喃。
鲜血从她的鼻子及嘴角不断涌出,染红了那人的白色衣衫,一大片,像红色的墨水荡开。
“我这次伤的好像有一点重呢。”她声音轻飘飘,语气温柔的仿若随口念着一首童谣。
她儿时最爱的是哪首,隐约还记得。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
三岁贯女,莫我肯顾
逝将去女,适彼乐国
乐土乐土,爱得我所
硕鼠硕鼠,无食我麦
三岁贯女,莫我肯德
逝将去女,适彼乐国
乐国乐国,爱得我直
硕鼠硕鼠,无食我苗
三岁贯女,莫我肯劳
逝将去女,适彼乐郊
乐郊乐郊,谁之永号?
如果这乱世中真的还存在那所谓的乐土,她一定卸下一身戎装,第一个朝那儿奔去。
这晚风可真暖啊,惹得她昏昏欲睡。
贴着那温热的背,时间都开始倒流回了十年前。
十年前,那个春风十里,温暖如昨的洛阳城。
风和日丽,金黄遍地,人正少年。
呼呼声慢慢停止,睁开眼,四周是波光潋滟的湖水,女子将桑诺曦平放到地上,随即点了她几个穴位。
那女子一身白衣,蒙着面纱,轻纱下方绣着一朵金色的梅花,这清雅的梅花倒与她冷漠冷冽的气质格格不入,瞳孔散发出锋利的碧绿色,纤细的手腕挂着好几个银环,轻轻晃荡碰撞在一起,连成了一串玲珑的叮当声,连没穿鞋的脚踝上也挂着银环垂下几串珍珠,晶莹透亮,常年不穿鞋的脚依然光滑圆润,每走一步足下就盛开出大朵大朵五颜六色的花,闪着幽紫色的微光,身上浑然天成洋溢着冰冷危险的气息,像铺天盖地的罗网,压得人心生畏惧。
她将桑诺曦衣服解开,触目惊心的伤口映入眼帘,撒上白色药粉后,也不做包扎,直接粗鲁合上了她的衣服,漫不经心,像在对待一只没有生命的玩偶。
那药粉疼的桑诺曦顿时清醒过来,倒吸一口冷气剧烈咳嗽着,可怜巴巴的眼泪都洒了出来。
“我说桑阑,你什么时候能学着温柔点?”她痛的连抱怨的声音都变得尖利起来,腹部的伤口像是突然被洒下了一层细盐,火燎燎的难受。
绿色眸子平静地盯着她,夜晚安睡在她身体里,语气毫无波澜“如果你要是扰乱了父亲的计划,应该明白,死的人就不止是你,还包括那个你找了十年的女子。”
难得温馨的场面,却在提到安洛旸那一刻开始瓦解,桑诺曦的面色几乎是在霎时间冷了下来。
“如果你敢碰她,我就杀了你。”她每一个字都落得很重,目光锋利的与她对视,满腔热血也开始冰冷起来。
“杀了我?”闻言,女子嘲讽地笑了,打量着桑诺曦的眼神满是轻蔑,俯下身子睥睨的将目光横插直入进她灵魂“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杀了我?连你自身性命都难保,在这中原呆久了,我看你也是要和他们一样,变成废物了。”
“不用你救,我也不会让自己死!”
桑诺曦的目光里开始渐渐涌出少见的狼狈,却还要扬起头颅保持倔强,俏脸在月色下朦朦胧胧,那逞强的模样看起来也是可人儿极了,桑阑也不禁心软了几分,
“好了。”她漫不经心地站起身,面纱后的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笑容“我该走了,小诺曦,记得乖乖完成你的任务哦。”
女子俯身,好心情的眯起眼睛拍了拍桑诺曦的脸,完全没有了刚才冷冽强势的样子,取而代之换上了一妖娆轻薄的神色,眉宇间倒真与桑诺曦有几分相似。
桑诺曦紧咬下唇,死盯着眼前这得意洋洋的女人,真恨不得立刻把她眼睛挖出来!
“姐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