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大小姐,你可别血口喷人啊。”对于这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纪血仇颇感意外。
“我说的实话。”安洛旸站得笔直“昨天深夜,我正要入睡,却听到了桑诺曦房间有响动,于是便悄悄尾随她出去,离崆峒十几里外,她被你们明教一百多个弟子团团围住,欧阳师伯是被你们杀害,而桑诺曦为了救师伯,才身负重伤。”
这番言语,让纪血仇颇感惊讶,显然对于昨日夜里之事,安洛旸确实是略知一二的,可她偏偏避开了欧阳村叛变的部分,显然这女人是想要保住桑诺曦更要保住欧阳村的名声,纪血仇冷哼,这崆峒到底想要做什么?!
“安大小姐编的真是精彩,谁不知桑诺曦武功高深莫测,区区几百人就能让她身负重伤?况且她深夜不睡,跑下山做什么?安大小姐你给我个解释?”
安洛旸当下心里一沉,这谎言破洞百出,如果她下一句话答不好,很可能将自己也卷进这件事中。
“你们明教人设了什么诡计你们心里自然清楚,本来这是本派私事我不想拿到台面上说,耐不得纪教主固执,她中了你们的埋伏,一开始你说是带着弟兄下山找乐子,可你们谁见过要带着一百多个弟兄连夜下山找乐?况且在山脚下我们还找到了你们明教弟子的尸体,说我造谣?那这些你通通作何解释?我和师伯的关系有多亲,恐怕在座掌门也都知晓,从小父亲不在的时候,都是师伯来带我,我怎么会拿他老人家的死来开玩笑?!”安洛旸一口做气,字字珠玑,暗暗握紧拳头,希望这番话里不会被听出什么破绽。
窗下的桑诺曦站起身,笑着拾起地上的蚂蚱,离开。
“你处心积虑这么为桑诺曦辩护,当初你们崆峒又想方设法收她为徒,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联合起来计划什么统一武林的事情呢?”纪血仇眯起眼睛,他实在想不到安洛旸会这么帮衬桑诺曦,这桑诺曦对崆峒来说,难道很重要?
“纪教主说笑了,统一武林,我们崆峒还没有这么宏伟的志向。”安洛旸隐喻的暗讽着。
“好啊,既然你要撕破脸,那我奉陪到底,欧阳村勾结我明教想要谋权篡位!你可知此事?”煮熟的鸭子,可不能让它到嘴边却飞了。
“纪教主,你嘴里的事实一会儿变一个,恕我已不能轻信。”安洛旸不屑笑着,悠悠鞠了一躬。
对她这嚣张,纪血仇霎时铁青了脸“欧阳村勾结我明教,我可是有证据,要不要我拿出来给你们看看?”
“就算是这样,欧阳师伯已逝了,就算他离经叛道,也得到了他该有的惩罚,我们崆峒也不愿去追究过多,逝者如斯。还师伯一个清净罢了。”
一时,说得纪血仇哑口无言。
见势不妙,鬼斧在纪血仇耳边低语“教主,不然就告诉他们桑诺曦偷了狂天魔咒的事?”
纪血仇狠狠瞪了一眼这大块头,鬼斧真是个榆木脑袋,现在只是怀疑桑诺曦偷了秘籍,如果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自己本派秘籍丢了,那恐怕想抢的人比现在还多,完全是给自己多添麻烦罢了。
“纪教主,如果令女口中所说属实的话,那恕我崆峒以后怕是不再欢迎纪教主的大驾光临了。”安北平走向前,挡住安洛旸,面上客客气气,语气却徒然冷了几分。
“好,为了一个桑诺曦你们与我明教结下梁子,那我们日后就走着瞧!”没想到一个杀人狂魔桑诺曦,却能得到这么多人的帮衬,还真是小看那娘们了,哼,纪血仇冷下脸,扬起黑袍离去。
明教的人走后,刚刚这些安静的门派又开始聒噪起来。
“安长派,这明教真是越来越过分了,您可不能让他们觉得崆峒好欺负啊。”吴月雄添油加醋。
“本来我们三大正派可以联合起来灭灭明教威风的,可是你知道,这种没把握的事,没人愿意做啊,而且据说已经有一个门派归顺到明教旗下了。”
“哪有人归顺明教,你可不要听人胡说!”吴月雄冷眼。
真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安北平皱起眉头,说是名门正派,不过都是一些贪生怕死的小人罢了,生怕粘自己一身灰,躲都嫌来不及。
冷眼道“今日多谢诸位远道而来,改日我安某一定设宴邀请大家,时候不早,大家就请回吧。”
衣袍在空中有力挥舞,转身,严厉的声音如雷贯耳“少凉,送客!”
第11章 不胜人生一场醉
夕阳西下,长亭晚风。
安洛旸独靠凭栏,望着湖水,手边是一壶已凉了的花茶。
她的额头上还有未散的汗水,晶莹剔透如晨曦的露珠。
父亲那日给她的秘籍,已经练了三分之一,这里剑术招式都极为有趣奇特,引得安洛旸沉醉在招式中频频流连忘返。
目前江湖中形势越来越危机,又隐藏太多她浑然不知的秘密,在一切爆发前,她必须要让自己更加强大起来。
“要不要来点音乐?”不知道柳少凉这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说着他们故乡的方言,怀里捧着一把古筝。
安洛旸皓首,笑了笑,腾出身边的位置。
“我保证这首你也从来没听过。”眨眨眼睛,柳少凉双手抚在琴弦上,琴线锋利剔透,手中一滑,清朗的曲风宣泄流出:
红尘多可笑
痴情最无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
心却已无所扰
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醒时对人笑
梦中全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