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柳少凉在她身边多年,她自是明白男人的心思,可却迟迟不肯接受,总觉得缺了些什么罢。
“洛阳啊,我老了,这崆峒以后也该由你来接管,人心险恶,你又是女流之辈,如果没人陪你一同打理,我这个做父亲的怎么能放心呢?”
“父亲,您为何突然说这些?”安北平从来没操心过安洛旸的婚事,今天一提,倒真是稍显突兀。
“最近我心里总是不安,感觉以后的日子不会风平浪静了。”
“父亲怕是多虑,这江湖本来就风起云涌的,哪有真正平静的日子。”
安北平摇摇头,这其中有很多事当然是安洛旸还不知道的。
“崆峒几门武学里,你练到了第几门?”
“最后一门。”
“是啊。”安北平拂须眯起眼睛,窗外边有两只蛐蛐在相斗“是时候了,也该是时候了。”
安洛旸疑虑,不明白父亲到底要说什么?
他转身,从书架最里面拿出一本泛黄的本子。
“洛旸,这是花架式最后一门武学。”
“这才是最后一门...?”安洛旸难免有些惊讶,父亲居然瞒了这么久没告诉她,她本以为飞盾式已是最后一门。
“我一直没告诉你的原因有很多,这本秘籍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而到了适当的那天,你自会知道原因的。”他只希望真到了那一天,洛旸不会怪他。
“为何父亲现在不说?”
“万物都有它本来的定数时机,凡人当然不可违背天理。”安北平站在窗前“关于那桑诺曦,你还是要小心为妙,别太大意。”
“女儿知道。”
握着手中泛黄的本子,安洛旸微微紧了紧手掌。
第7章 只叹江湖几人回
转眼,桑诺曦已经来到崆峒有五天了。
这段期间,有很多别派的弟子或剑士都有意无意的在崆峒周围招摇,听闻桑诺曦在这里,勾起人无数好奇。
安北平传令下去,这些日子桑诺曦不许乱走动,甚至去前庭都不可以,所以这段时间经常能看到的是她自己在庭后练习剑术。
说是入了崆峒,可桑诺曦真正可以学到的只是基本的剑术套路罢了,她知道这些人都暗中警惕着自己,也不恼,索性将仅知的剑术改编加强,没事耍着玩玩,权当消遣。
本来弟子们都不想与这妖女学剑,可是她在这里耍的又那般好,让人眼馋,一开始有三三两两弟子跑来偷学,而后偷学的人越来越多,索性也就都不鬼鬼祟祟,光明正大跟在桑诺曦身后练,结束后又都散去,没有交集,似乎又千丝万缕联系了起来。
桑诺曦来了以后,柳少凉倒也是轻松了不少,以往都是他教弟子们剑术,现在有了桑诺曦,他倒也是放心,坐在一旁偶尔跟着督促几句,多半时间又都是在打瞌睡。
日子似乎有些出乎意料的平静。
那个人人口中的嗜血恶魔,好像并没有相传的那么可怕。
看着她微笑时,只感觉,她无非也就是一个正直风华正茂年轻美丽的女子而已,她也可以拥有这样舒缓浅淡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