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五人护着夏夷则绝尘而去。
谢衣施术拦住火鸟的去路,火鸟羽翼大张,撞上一道由法力凝结出的无形结界。火鸟疯狂的撞着结界壁,谢衣可以感受到那股灼烫的冲击之力。
远处山巅,那一袭白色的衣袍飘落,火鸟受了感应,箭一般直冲过去,接住飘落的人,转头向着谢衣而来。
白先生站在鸟背上,兀自吹着埙。
金色的偃甲凤凰平地出现在火鸟之前,谢衣翻身跃上偃甲凤凰的背,与白先生一南一北对立。
埙音稍停,白先生漠色的眼睛端详着他,脚下火鸟紧盯着面前外形精致的庞大偃甲,白先生说:“你我无怨无尤,何必拼杀?”
偃甲凤凰在半空中浮动,谢衣回答:“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如此亦正亦邪的身躯,当真少见,我们就来一较高下吧……”
劲风吹过,两人衣袂飘飞。
白先生用埙音指挥火鸟,与谢衣的偃甲凤凰对战。红色的岩山上映着纠缠在一起的火鸟和凤凰之影。
扑咬、拼杀,厮打在一起,拖着金羽的凤凰与火鸟迎面撞击,大地轻轻震颤。
一轮泣血红日在半空中辉耀,为这片荒无人烟的土地沉默颂念。
白先生的声音响起:“你的力量,不是凡人的力量,也非正气。”
谢衣嘲道:“你自诩为正义的一方吗?”
白先生:“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他话未说完,凤凰在空中一个翻转,左翼狠狠击向火鸟的眼睛,那是火鸟身上唯一柔软之处。
火鸟失了平衡。
谢衣借力飞身扑了过来,手上的刀划过白先生的手臂,到底还是凡躯,流出血来,埙音停止。
白先生挥动另外那只无伤的手,谢衣向后飘去,口型微动,像在说着:你太啰嗦了。
如虹的光芒,控制着火鸟再次冲上来,火鸟背上的人因愤怒而有些失控。
谢衣做了个手势,凤凰会意,在空中极快的打了一个旋儿,金羽完全舒展开,美丽如上古的神祗,也锋锐如神祗之威。
凤凰竭尽全力与火鸟相撞,谢衣在最后的关头借势脱身,让凤凰借那一撞之力拖着挣扎的火鸟向红山的裂谷处急坠而去。
裂谷深渊,幽暗苍茫,吞噬一切。
白先生双眼圆睁,脸上溢满震惊之色,仿佛在说着不可能。
他,连同火鸟一起,被凤凰拖向无尽的深渊。
裂谷处沙石俱下,传来火鸟撕裂人心的鸣叫声。
谢衣眼看着偃甲凤凰拖着火鸟一同坠向深渊,心内想到:“这次怕要再做一个新的了。”可是想到造这个偃甲凤凰所费的材料之珍贵,不免肉疼。
打了一个呼哨,躲在岩角的马跑了过来,他重新上马,向东南方驰去,红山重归寂静。
穹极不周山,夏夷则看着追过来的天鹰部残余,笑道:“心急的话,你先进去。”
天鹰部领队抱拳相让:“这个不敢与夏公子相争,夏公子请。”
“天鹰部是皇帝亲军,振朝纲,利社稷,如今行此不臣之举,名声都被你丢尽了。”
“高官厚禄,真的那么蒙蔽人心?”
谢衣在山崖之上,看着峰下那一群人。
突然间大地震颤,马匹惊嘶,不周山的守护之灵醒来,声音缓慢而平板:“人类?”
夏夷则尚自镇定,抱拳朝着虚空道:“在下当朝皇裔李焱,尚自闯入不周山打扰尊神休息实在不得已,只为寻我族的传国玉玺,还望尊神告知位置。”
“李氏……传国玉玺……我……想起来了……”
“尊神?”
“你怎么证明你是受命于天,名正言顺?”
夏夷则用剑划破自己手掌,血滴到地上,渗进沙土里。
“血的味道……好久没有尝过了……”
“我并非不周山尊神,只是神的奴仆,倒也可以略微指点你。”
一声清啸,苍冥中响起古绝五音,那个声音说:“你是李氏子孙,当可破此阵。”
五音依续相接,以音律为刃,将夏夷则困入阵中,所有人向后退去。
夏夷则四顾,问道:“之后呢?”
没人答言。
夏夷则执剑,在阵中前行。他好像走进了虚空,周围只有音律幻作的无形剑气。他闭目凝思,想着破解之法。剑身泛起法光,他想起最初拜进太华山的时候,清和摸着他的头,给他讲剑和道法,万物归一的道理。
他灵光一现,音尘之阵,须以音尘破之,他手上的剑,去势缓急之不同,恰与音律之道相通。
他试着挥出一剑,击向虚空,那一剑的力道与无形的音律相接,两相消散。
此法可行,他眼中闪过一抹喜色。
阵外,所有人看着夏夷则越走越远,他的身影模糊起来,去向远处那个光彩变幻之境。
谢衣驱马来至峰下。
见他出现,天鹰部人都是一脸惊恐,这人居然能打过白先生,实力实在是可怕。两厢人拔刀对峙,却谁都不敢先动一下,都注视着虚幻中越走越远的夏夷则。
音尘阵全部告破,夏夷则的脸上身上被划出无数道细小伤口,他茫然未觉,着魔似的向前走。
不周山中刮起狂风,狂风停,众人再揉清眼睛看时,夏夷则已踏入另一重空间,众人眼前是一层法幕,透视出另一重空间的景象。
所有人屏息。
尘虚无幻境中的夏夷则,心内十分焦急,然而他很快冷静下来,他是帝裔,正统的血脉,传国玉玺当中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