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奕辰是不是和她说了什么?”楚云涵挑眉,“他编了什么瞎话骗她?”
“我不清楚。”
他怒道:“有意思,你每天都和你那位主子待在一起,居然什么都不清楚?”
杜川沉默,表情依然谦恭得让人挑不出错来。
楚云涵知道和他纠缠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放下汤匙说:“给我安排车,我要出去一趟。”
“少爷吩咐过,您暂时需要留在家中。”
他一怔:“……什么意思?”
“在少爷没同意的情况下,我无法安排您外出。”
楚云涵不可置信地问:“他要把我关在这儿?”
没有回应,等同于默认。
“哈,‘失去一切’,原来如此。”他忿忿地踢了一脚桌腿,尽量将情绪平复下来:“他说了要关我多久么?”
“没有。”
“我要见他,他在哪儿?”
“少爷出去了。”
“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清楚。”
“……”他有些颓丧地坐了一会儿,郁郁地说,“等他回来了通知我,这总可以吧?”
“是,云少。”管家彬彬有礼的回应。
手机早在被抓住的那个晚上就被保镖收走了。房间里没有电视信号,那块曲面显示屏只能用来打单机游戏。虽然说是在宅邸内自由行动,但行动的范围也仅限于他的房间和一些“可允许进入”的公共区域,比如餐厅、藏书馆、温泉池之类的地方。他想进计算机控制室,被保镖冰冷的拦在了门外。杜川委婉地告知他,进入机房重地需要得到首肯。
得到谁的首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那人彻底将他圈禁了起来,切断了一切他与外界联系的可能。楚云涵耐着性子等了整整三天,楚奕辰都没有回来。问杜川,只有一个回答——少爷在忙。
切。忙什么呢,还不是有心避而不见罢了。
起初还能靠着打游戏看书消磨一点时间,日子一长,无论做什么都觉得没意思起来。毕竟他前几年过得都是无拘无束的逍遥日子,什么旅游度假、骑马滑雪、打打高尔夫、跑跑赛车、追追嫩模、泡泡夜店,玩得很野。这会儿被拘束在这一小方天地里,还什么娱乐都没有,真是难受得要命,更让他着急的是没有嘉蕙和母亲的消息。
楚云涵每天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一天一天过去,心里的焦躁一再翻腾,又被硬生生的压下去,实在煎熬。眼看半个月过去了,楚奕辰没有任何要露面的意思。他把心一横,开始闹绝食。
果不其然,他绝食的第三天,饿到腿软的时候,杜川上楼来请他下去,说楚奕辰回来了。
男人穿着一身深棕色的丝质居家服,坐在书房宽大的沙发里看文件。黑羽立在他身后,不时躬身与他说着什么。
楚云涵已经急不可耐,在对面的沙发上一屁股坐下,直截了当地问:“你打算关我多久?”
男人翻着手里的文件,连头也没抬说:“怎么,住腻了?”
能不腻么,这破地方什么都没有。他把话憋在心里,做小伏低道:“我想出趟门去看看嘉蕙,你也可以派人跟着。”说完见对方没什么反应,忙补上一句保证,“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嘉蕙去了北欧散心,暂时不会回来。”
楚云涵怔住:“她为什么会去那儿?”
楚奕辰抬眼,淡淡看着他,没回答。
那目光看得他心里打鼓,半天才想明白,脸上一热。把嘉蕙送到远处去的目的是为了不让她卷入自己发动的那场叛乱里。兄弟相争,她的立场不但会十分尴尬,而且一旦乱起来还可能会出危险。当时他也模模糊糊想到过这一点,但是情况紧急,自己也是半推半就的被灰狼牵着鼻子走,根本没有办法顾及这么多。楚奕辰考虑问题显然要比自己周全的多。
“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你无须知道。”男人截断了对谈,“你和她不会有机会再见面。”
楚云涵僵直地坐着,喉咙发干:“你要关我一辈子?”
“现在你明白一无所有的意思了?”
他周身发寒,像是坠跌在冰窖里一样,从头到脚得冷。这个家伙是来真的。从给出生死选择的时候就留好了后招,要关他一辈子。
这就是所谓继承人教育培养出来的手段吗?真狠。
作为一个囚徒活着,即便锦衣玉食长命百岁又有什么意义?可是那句“那你杀了我算了”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怕那人轻描淡写的一句“好啊”真的会让自己变成一句冰冷的尸体,他怕死。
他想活着,就算被关起来也想要活着。
多么可悲。
他痛恨这样的自己,软弱又愚蠢。
眼眶不知不觉泛起了红,楚云涵起身向外走,身后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如果你觉得绝食有意思,可以继续。”
他脚步顿了顿,咬牙捏紧了拳。
你巴不得我自杀,我偏不顺了你的意。
他快步走出书房,对厅堂里的杜川说:“我饿了,给我准备饭。”
囚禁依然在继续,楚云涵每天除了吃饭睡觉,满脑子里想得都是怎么样逃出去。足足等了一个礼拜,才终于等到了机会。那天一早杜川通知他暂时待在自己房间里不得外出,还派了两个保镖守门,他便知道肯定有相熟的人到老宅来了。
小时候老爷子也定过门禁,他常常半夜溜出去和狐朋狗友们热闹,练了一身爬阳台跳水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