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不真实的感觉让她一时间有些发愣，却还是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虽然一直都是黑暗。但是闭上眼的黑暗，居然让她有些感到安心。

“你的眼睛怎么了？”殷有希问。但是许言没有回答。

殷有希又忍不住落下泪来，拿起许言的手，一笔一划地写下：“你的眼睛怎么了？”

“……额。就看不见了啊。嗯。也听不见了。”许言无比风轻云淡地回答，又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那你还有那些地方不好？”殷有希的手指不停颤抖着，慢慢写下这句话。

“额。就身体里面都不好啊。你可以用透视自己看的嘛。干嘛问我。”许言还是觉得有些别扭。窝在比自己矮半个头的殷有希的怀里，虽然不太舒服，却真的不想起来。

殷有希也紧紧地抱住她，没有让她起来的意思。

“啊。说起来你不是来杀我的嘛？怎么抱着我不放啊？”许言突然觉得。自己退化到十一年前初见殷有希时的笨蛋傲娇去了。不仅说话语气诡异，还连思维都慢了好几拍。

“还有啊，你可以用法术和我沟通啊，在我手心写什么字，很痒诶。”

殷有希依然没有用法术，在许言手掌中写下“我就喜欢”几个字。然后不再有动作。

“……”许言突然就有些想暴走了。

这算什么答案啊答案。连回答哪个问题都不知道，就欺负她看不见听不到啊？什么时候面瘫话唠变成连话都不爱说的人了？不，是不爱写！看她这个样子根本就是懒得一笔一划地写字吧？根本就是她懒了吧？快把人家可爱的话唠姐姐还来啊坟蛋！

说起来，这个充满喜感的再见面是怎么回事？难道不应该是苦大仇深泪满衣襟的相爱相杀嘛？怎么一边退化傲娇一边大玩手心写字的暧昧戏码？这是做梦吗？果然是做梦吧。是吧是吧。

“其实，我学了读心术。你不要在心里吐糟了。反正我也听得见的。”

手心又痒了！触觉这么明显，看来不是梦了。

说、起、来！会读心术又什么了不起的！姐姐我三年前就会了好不好！只是不想读好不好！干嘛一副很了不起的感觉！

虽然许言看不到听不到，却在手心的几笔中感觉到了殷有希有些得意的感情。这算怎么回事？真的有心有灵犀？

“所以。这样很好。”殷有希留下这么几个字，突然就松开了许言的怀抱。可是还没等许言失落，就直接拉起了她的手，同时用法术传来清晰的话语，“我们回家吧。小言。”

许言低下头。

殷有希没有回头。但是她知道。许言在哭。

那个五年前死掉的女孩。终于委屈地哭了起来。

殷有希却笑了。极其幸福地笑了。

因为终于。她找回了这一生。唯一的。永恒的爱人。

the end

☆、第 13 章

番外：

应铭山上有一个很有名的女人。她曾经有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外号。叫做天诛邪魔。她有一头长到铺在地上的白发。她双眼失眠，双耳失聪，还动不动就吐血。她杀死了一百零八个无辜的人。可是她却拯救了上千上万的人。听说在几年前的讨伐中天机圣者许下了让她一生救人赎罪的诺言，并且让她得到了每天都万蚁噬心的惩罚。

天下人不敢再多言。因为天下最强的论命师们，应商，应天命，阿绿，殷有希全部发话。若是还有想要应果的命的。就从他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天底下最接近神的人们都发话了，还有谁敢多说什么。何况当初的天诛邪魔的确每一天都在救人。只要是找上门的，她全部来者不拒。而且没有人，是她无法拯救的。

但是即使她救了无数人。也代替不了当初死去那一百零八条无辜的生命。

没有人清楚究竟是什么改变了这个万恶的魔头，但是所有见过她的人都说，那其实是个可怜的好人。

究竟事实如何。恐怕只有当事人明白。

“其实我很幸福。”应果。或者说许言，靠在殷有希怀里占星改命的同时和这次要拯救的小女孩聊着天，“虽然每个人的定义不一样。但是我还能这样在最爱的人怀里苟且偷生。其实很幸福了。你不知道。姐姐我可是很怕死的。”

“我才不信。”小女孩很可爱地嘟起了嘴。在她的观念中，这个看不见听不见的漂亮姐姐很厉害，可是动不动就满脸痛苦地吐血，怎么可能幸福。

“幸福应该是有很多很多吃才对！”小女孩不满了。

许言愣了一下，接着居然花枝乱颤地笑了起来。

“啊？我每天都能吃很多啊。”一边说还一边把头转向殷有希的怀抱，在她软软的胸口蹭来蹭去。

殷有希满脸通红地拍了一下许言的头，却没有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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