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喊快住手啊。来，腿脚乱踢两下，挣扎给我看看。

枫没有那么做。

就算挣扎，就算抵抗也没有用。只是增加疲劳而已。如果被绑的时候犯低血糖，那才真要有生命危险了。

枫只是唯唯诺诺遵从金森的命令，打开身体而已。

这种行为不是做爱，只是交易而已。忍耐三、四个小时，把无心的躯壳交给对方，只是这样而已。

不过，身体和心灵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分开的，身体发出惨叫的话，心灵也会哭泣。

但是至少，这种惨叫枫不愿让金森听到。这对枫来说是所剩无几的，最后的，必须要死守的自尊。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说“不要”。

时候，不管枫多么疲惫，他都不会跟金森住在同一个房间。

昨晚他硬拖着无力的双腿，到浴室洗了澡，然后回到自己的公寓。跟那只老狐狸睡在同一张床上，他死都不愿意。如果早上醒来最先看到的是金森那张脸，说不定枫会一怒之下杀了他。他真的那么想。

第一次被金森抱的那天晚上，枫回了老家。当时，他还跟父亲住在同一座房子里。

伤口流血不止，枫感觉到内裤已经被血染湿了，腿脚根本动弹不得。

即便如此，枫还是坚持爬上了出租车，说出了自己的住址。司机问了他好多遍，“客人你不要紧吧？”估计当时他一脸要吐的表情吧。但是他早已经在宾馆的洗手间吐出了所有东西，已经没什么可吐了。

枫记得，到家时已经是深夜两点了。

进入玄关，在黑暗中摸索着来到走廊，这是灯突然亮了。父亲从书房走出来，可能在处理带回来做的工作吧，他手里还端着咖啡杯。

父亲只是瞥了一眼走路明显不自然的儿子，很快就移开了视线。

随后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直接进了厨房。寂静再次降临，枫只听到咖啡机的开关响了一声。

简直就是无视他。

枫就好像不应该存在的幽灵一样。

——你……明明是你出卖了我。

枫把说不出口的语言吞了回去，一直愣在原地。这样啊，原来如此。即使做到这种程度，还是得不到你的认同吗？

枫几乎是拖着两条腿挪回了房间，打了一针胰岛素后，他连衣服都没换，就这么蜷缩在床上睡了。

他从来没那么悲惨过。

那之后的一个月，枫离开了老家，到外面租了一套一室一厅的公寓。因为他已经成为了检察官，也习惯了自己的生活。

与金森的关系，差不多快持续一年了。

一个月就要被他叫出去一、两次，就好像对爱犬的奖励似的，他会泄露一些贵重情报给枫。总比白被他抱要好一点——枫只能这样说服自己。

尽管一点睡意都没有，可枫还是乖乖躺了十分钟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