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杳抱起小孩子，打开包裹，又重新仔细的包上，轻轻抱在怀中。

“怎么办？是不是被什么人忘在这里？还是山里人家的孩子？”穆亦玄看着这样的一个孩子，不禁有点为难的皱起眉。

“这孩子绝对是个弃婴，普通的山里人都是把孩子背在肩上弄成一个背篓的样子的，这孩子身上也没有什么类似于带子之类的东西，肯定不是山里的孩子。再说，这孩子身上包裹着的东西是很高级的丝绸，一定是什么有钱的人家的私生儿，又丢得这样近，定然是期望能有人捡着孩子回去。”殷无杳哄着欲哭的小孩子，对穆亦玄说。

“我们……怎么办？”穆亦玄有点希望自己遇上写什么武林纷争之类的事，现在的情况，是他最不会应付的麻烦事。

“前面山里不是有寺庙么，我们把孩子放在寺庙里就好了。”

第18章

十（18）

等到两人到了寺庙把那婴孩放下之后，天色已经不早。然而，偏偏行至一半路途之处，天公不作美的又下起大雨。这下，可让这二人进退两难。赶巧前方倒是有座茅屋，想是久已无人居住的样子，但避个雨应该还是可以的。

到了茅屋中，两人抖了抖已经被雨水淋湿的衣衫，用房里剩下的一些干柴生了火，把衣服挂在上面等着烤干。

这有点让穆亦玄想起来上一次中秋夜，他带着殷无杳闯入慕容府禁地，只是为了看一眼那院子里的满湖的荷花。他不禁自己笑了，只要是对于殷无杳，他总是会做一些自己从来都不会做的荒唐事。上次是这样，这次……也一样。

“亦玄兄，不好意思，让你跟着一起淋雨了。”

“怎么会呢？”

“如果我不是说想要到山里来的话……”

“那我也会邀无杳你一起来的。”穆亦玄把话接了过去，他有点了解殷无杳，这个美貌的书生，最不愿意就是因为自己而让别人不方便。如果对方因着自己的缘故，受了伤或者是出了什么事，他就会一直过意不去而自责了起来。

向着穆亦玄笑了一下，殷无杳露出一个释然的表情。

“那个孩子，放在寺院里，多多少少会受一些苦的，为何不把他给村子里的人收养呢？”穆亦玄从方才，就觉得事情有所蹊跷。

“这样的小寺院，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只要潜心念佛，就会有个圆满。如果这孩子给了农家，生活会好一些，但天有不测风云，谁也不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祸事。如果这孩子辗转到了什么歹人的手里，一生就定然毁了。”殷无杳没有看着穆亦玄，用淡然的口气说着，他的脸上没有笑容，只有一种勉强可以算是悲伤的表情。

“无杳……”从来没有见过殷无杳有这样的表情，穆亦玄觉得自己的心也似乎跟着这样的表情一起抽痛了起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呢？无杳他……

回头又向穆亦玄笑了一下，穆亦玄觉得这样笑着的殷无杳就好像他师妹小的时候玩过的瓷娃娃一样，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粉粉碎，连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一样。

“那孩子……”殷无要继续说了下去，“应该是青楼女子私生之子。”

“为何这样肯定？”穆亦玄不想殷无杳在说下去，这样说着的殷无杳，感觉很悲伤。

“因为那孩子身上裹的是很薄的布料，而且在青楼中，女子们常常会用得不了。包裹得这样仔细，而且还残留着不是很名贵的脂粉香，定然是哪个姑娘的私生儿。”

“我明白了。”穆亦玄立刻转换了一个话题：“对了，无杳，你知道麒麟门在何处么？”

“知道。”这次，换成了殷无杳简单的回应。

穆亦玄脸上露出一个很温和的笑容。“那么，无杳，我们一同去找麒麟君好么？”

殷无杳没置可否，只是依然用淡淡的口吻，说了一句：“我知道了。”然后，他盯着穆亦玄，很仔细的看着，又缓缓开口：“亦玄兄，你为何找那麒麟君？”

“是为了我那小师妹……”

话，没有说完，就被殷无杳打断了。冷不防的，殷无杳凑了上来，用自己的嘴唇堵住了穆亦玄的嘴唇。轻轻的吻，很慢苗、很深情。穆亦玄没有抗拒这样的吻，任由殷无杳吻着——而且他，也在用力回吻着殷无杳。他们，仿佛生生世世交缠在一起的百年老树，拥抱着，不肯松手。就像是只要一松手，就会失去对方。

“亦玄兄……我问你，你据实以答。”殷无杳喘息着，松开自己的手。

失去了那一具温暖的怀抱，穆亦玄觉得自己茫然若失了什么。

“无杳，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谎。”

“亦玄兄你……是不是喜欢……你的师妹……”殷无杳的声音，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毫无底气。

“为何这样问？”

“因为……江湖上都清楚，这麒麟君神龙见首不见尾，就算到得他府上，也不见得会见着人，更不用说是请到自己府上了。但是，你还是去情，就算明知不可能请到，还是坚持……会为着别人坚持的，对那个人的感情……一定非比寻常……我说得对吗？”

没有说话，被一种不知名的焦躁感左右了的穆亦玄沉默着，如果说他实在是迟钝的话，他现在完全不能理解殷无杳话中的深层含义。他确实喜欢自己的师妹，殷无杳说得也没有错。这样想着得他，默默的点了下头。

“伪君子”，他自己心中嘀咕了一声。是的，他觉得伪君子这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