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林北静抱着胳膊看他,“你这语气不对啊。”
“什么不对?”
林北静道:“你刚才说这个话就没觉得这个话应该是用在一男一女身上的吗?”
“没觉着,”林南鸢一脸无辜地看了看林北静,刚要再说什么,忽的前面的队伍突然停了,阿碧在林重楼耳边说了什么,阿碧调转马头向正说话说得欢的两人过来。
“什么事儿啊,阿碧姐姐?”林南鸢笑眯眯地问道。
阿碧勒紧马缰绳,瞪了林南鸢一眼,“叫妹妹!”转头对林北静道,“北静护法,家主让我问你离下一个城镇有多少里?能不能再正午之前赶到?”
林北静是负责沿路餐宿和前进路线部署的,他看了看日头,又看了看周围的地形——他们一大早从洛阳城出来,走了有三个多时辰,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个竹林,前方道路笔直,到了尽头就是下坡。
“可能赶不及了。”林北静对阿碧道,“现在这个地方离下面的村镇虽然说不远,但也不近,要是想要在村镇落脚,该是在夕食之前是没问题。”
阿碧过去禀报,很快就传来林重楼命令队伍停下原地休整,林家对弟子的训练很全面,很多人都掌握着在野外生存的技能,只是猜刚刚下令不久就有人把柴火都生起来了,装备中带着的拔了毛的鸡和切成块的肉,还有馒头也开始蒸了。
林北静赞许地点点头,“真齐全啊!”
林南鸢很是自豪地道:“那当然了,林家能称霸江南这么多年,要是这些都搞不定怎么称霸武林?精锐精锐,就是要什么都会!”
楚青岫看着林家人忙碌却又有条不紊的动作也有些震撼的意思,他其实算是养在深闺的类型,以前和林重楼在武林盟大多数时间都呆在山庄里,会生个火煮碗汤圆已经很好了,哪里会这些。他瞧了一眼身边的林重楼,林重楼摩挲着竹竿,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重楼似乎也注意到楚青岫的眼神,回望了一眼过去,其实那里面没有什么能称得上情绪的东西,但却看得楚青岫一阵紧张。楚青岫这些天一直没敢和林重楼说话,依着身份他又要和林重楼齐头并进、并辔而行,可身边的人一直冷僵着一张脸,让他什么话都咽回喉咙里去了。
阿碧打了水过来端到林重楼面前让他洗脸,林重楼摆了摆手,朝楚青岫那边看了看。阿碧明白了,朝楚青岫而去,笑眯眯地对楚青岫道:“盟主,要清洗一下吗?”
楚青岫看她一脸真诚的笑,也不好拒绝,可是那丫头真的要亲自给自己擦脸他又受不了,只接过那浸过水的脸巾自己擦起来。
擦着擦着便听到阿碧对着林重楼的方向幽幽叹了一口气,楚青岫将手中的毛巾递过去给她,“阿碧姑娘,你有什么事吗?”
阿碧眨了眨眼睛看着他,“楚盟主,你和家主真的是师兄弟吗?”
楚青岫笑着点头:“是啊,怎么,不像?”
“是太不像!”阿碧将面巾洗了,一边偷偷看林重楼,一边压低了声音对楚青岫说,“像家主这么冷的人,有时候一整天都不说过几句话,你怎么受得了他?”
“一天……不超过十句?”楚青岫不由得不惊讶,在他的记忆了,林重楼的话似乎比自己还要多,尤其单独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几乎可以算得上是粘着自己。虽然后来知道那究竟是为什么……
阿碧似乎对林重楼和楚青岫在一起的岁月很感兴趣,一直催促着楚青岫说。楚青岫最是受不了女子纠缠,就和她说了几件事,比如七夕的花灯、比如元宵节的汤圆、再比如年三十晚上的戏文……
阿碧越听越入迷越激动,听到有意思的地方捂着嘴“咯咯”笑个不停,把周围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当然,也包括林重楼。
“阿碧!”林重楼远远叫了一声,不可避免地对上楚青岫还含着笑意的眼眸,他听到自己上下牙齿间摩擦声。
阿碧听到自家家主明显含着薄怒的声音,脸上的笑都僵了,低头看了看铜盆里不再干净的水,乖乖换水过来。这个时候,负责炊食的家众已经将午饭弄好了,依照身份来看,林重楼还要和楚青岫坐在一起吃午饭。
再和林重楼坐在一起,楚青岫从回忆里带来的那一点笑意已经荡然无存,两个人面对着一张荷叶上一只斩成块的烤鸡,两个人一人拿着一个热腾腾的馒头,持着一对筷子都不知道怎么下筷子。
要是以前,师弟怕是会吧鸡肉夹给自己的吧?楚青岫愣怔着的时候脑中突然响起这样一句话,让他忍不住勾起嘴角,露出自嘲的笑。
林重楼看到他露出这样的神情顿时觉得有些恍惚,而胸口的那个柔软之处像是被扎过,微微疼痛。
楚青岫仍然是保持着那个姿势,呆呆地注视着荷叶上那个香气四溢的鸡,嘴角微微翘,眼睫却是微垂。这个样子倒是像极了柳轻梦要哭不哭的时候,只是做出这副表情的人换成楚青岫了,林重楼便决定,自己也很伤心。
他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遏制住心中那种想要去抱住眼前这个人的yù_wàng。
“哒哒哒!”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林家众人都摆出一副警惕御敌的样子,那竹林道上微微扬起泥泞,风中混合着露水的气息随着那马匹驰骋着而来。
月琳琅就是这样再一次出现在楚青岫面前,抛开昨日的泪雨滂沱的悲伤,她的脸上满是自信的笑。
楚青岫愣愣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