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在作祟,柯又的步子有些晃,随手推开一间间包房,数次的退出来之后,终于找到了一间安静的无人的包厢,昏黑的包厢里杯盘狼藉,一片扫荡后的痕迹,柯又重重的将门合上,声响有些大,似乎因为这样,吓到了原本隐在包厢黑暗中的人。
哐的一声,是桌上的酒杯相互碰撞的声音。柯又将手中的酒杯和酒瓶放到桌上,晃晃脑袋,沉沉的问道,“谁?”没有得到该有的回答,柯又顿时一个激灵,清醒了几分,沉重的眼皮抬了抬,角落里是一个女人,上身一件紧身的露脐装,下半身穿着超短热裤,一双黑色的长靴套至膝盖,长发风情万种的倾散开来,极尽诱惑。
柯又跌跌撞撞的撑着桌子走了过去,眸色一下子幽暗了起来,眼底有莫名的火焰。出现在眼前的,是菲菲,她腿边的沙发上是已经打完了的针筒和皮筋。
“小柯......”菲菲瑟瑟缩缩的站了起来。
顿时,所有的怒气涌上心头,柯又一把将桌上的酒杯扫落地上,快步走向包厢门口,随手抓了一个侍应,“把阿文给我叫过来!”
菲菲眼中闪过一丝恐惧,走过去抓着柯又的衣摆,“对不起小柯,你当做没看到好吗,我是第一次。”
柯又没有理会,用力推开她的手,将身子重重的埋进沙发里。
阿文急匆匆的赶来,看看菲菲,再看看柯又,一脸的茫然,“柯姐,怎么了?”
柯又将沙发上菲菲丢弃的针筒甩到阿文面前,“你怎么解释!”
阿文脸色一沉,瞪向菲菲,“我不知道。”
菲菲吓了一跳,喉咙干干的,难受的厉害,颤抖着说道,“对不起柯姐,对不起文哥,我不是故意的,这次真的是第一次,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才在这里打的。”
阿文使力甩手,一巴掌硬生生的拍上了菲菲的脸,“你不知道规矩?把针带到夜魅来还说不是故意的?”
菲菲一个踉跄就撞到了长桌,桌上的酒洒了一地。菲菲呜咽着从桌上滑落下来,双膝跪地往柯又的方向挪着身子,“对不起,我下次不敢了。”
柯又头疼得厉害,不耐的扫开菲菲的手,“在我的场子里,不许碰毒,你不知道?”柯又突然抬起眼,毫不怜惜的,手发泄似的紧紧将菲菲的手臂圈制住,瞪向那些被针孔扎得淤青一片的皮肤,柯又的语气加重,“滚!不只是夜魅,只要是我的地方,再没有你的立足之地!”
菲菲的身体赫然僵住,整个人像是触电般愣在原地,原以为柯又会念在一场相识,放自己一条生路,可是柯又眼中的怒火让菲菲看到了决然,菲菲哭着摇头,“柯姐,原谅我这一次,是真的,我发誓,我以后不会再在这里打针。”
阿文将地上的菲菲拽起来,用力推着她将她推出去,菲菲哭喊着,“文哥,柯姐救救我,我妹妹还等着交学费,我不能没有工作,求求你,饶了我这次。”
“你们两姐妹都一样!想死别死在我面前!”柯又的脸在幽暗中涨的通红,身子因激动而不自禁的战栗起来。
新官上任三把火,柯又刚刚当上了一把手,阿文不敢多留,生怕她拿自己开刀,阿文笑着与菲菲一同退出去,“柯姐,我会处理的。”
包厢的门被合上,隔绝了轰隆的音乐声,突然寂静下来的环境让柯又心里一阵梗涩。工作?菲菲口中的工作正是由自己给揽来的。柯又闭着眼靠在沙发上,茫然的摇着头笑。大概在这个社会里,没有明确的黑白之分,也没有完美的好人。手段,计谋,龌龊的利用,一点点的进入犯罪中心,为了最后的捣巢,像菲菲这样的人,像曾鹏宇这样的人,成了“无辜”的牺牲品,成了脚下的垫脚石。
柯又心里掠过一丝落寞,跨出包厢门,想回去了,谁知道刚朝走廊走了几步,便有人跑过来告诉她,“陈嘉桓好像来砸场子了,一个人来的。”
“包厢里的东西,清理干净。”柯又摆摆手,低头看向走廊的墙角处,一个蜷缩起来的身影让柯又顿住了脚步。只见菲菲正靠着墙蹲坐在那里,她的一只手臂横抱住双膝,另一只手捂住头部,蜷缩着躲避阿文的拳脚相向。
从柯又的角度看去,菲菲瘦削的身影在这昏暗朦胧的灯光下像极了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狗,死乞白赖的紧揪着不肯松手不肯离去,让人心生怜惜。柯又的心里堵得慌,刚才,她是将心中压抑已久的情绪迁怒到菲菲的头上,一次次的对她说了那样重的话,是怒其不争,是怒她自甘堕落,全然忘却了她已经沾上了毒,身不由己。柯又顿感内疚万分,连忙走过去推开阿文,地上的菲菲没有反应,只是抱着自己还在抽泣,柯又蹲下去伸手抓住菲菲的手,轻轻的推了推她,“起来。”
菲菲听到了柯又的声音,微微一愣,这才缓缓的抬起头来,她脸上的妆已经花成一片,睁开眼睛,她的眼里带着一丝迷蒙,像是抓着浮木一般的再次跪下,“柯姐,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柯又扯了一下菲菲的胳膊,“起来,先回去再说,我不想因为你惹上麻烦。”见菲菲一脸的惊愕,柯又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