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瑾依然那副从容不迫风轻云淡的样子,不管发生多大的事,都扰不到她三分,只是藏在袖
口中的手指握得紧了,只差指甲掐进肉里。
夏炽陌则阴沉着脸,这原是她捉弄宣瑾想的招,没想到竟弄假成真,若是不娶水轻灵,那便是公然抗旨,她自是有这个能耐,只是旨意是宣瑾下的,还有母后在旁作证,凛儿虽小,到底是大楚的皇帝,何况还有这么多娘娘在,若不遵旨,宣瑾大失威信不说,还让母后下不来台,自己也落人口舌,实在得不偿失,无法子,只好跪地接旨。
水轻灵见她跪了,忙得也双膝跪地。
太皇太后脸上甚是欣慰,忽然想起一事,道:“诚如太后所言,轻灵的出身确实寒微了些,古来婚嫁讲究个门当户对,陌儿堂堂景王,她的王妃岂能寒酸,端太妃何在?”
端太妃连忙出列,垂首道:“臣妾在。”
太皇太后道:“哀家原想收轻灵做干女儿,不过轻灵是要嫁陌儿,如此不合规矩,你在先帝的众妃嫔中年纪最长,膝下又无子无女,让你来收轻灵做干女儿,最合适不过,你可愿意?”
端太妃没料到竟有此等好事,突然多了个水灵灵的女儿不说,还跟景王结成亲家,哪里还犹豫,连忙谢恩。
太皇太后又道:“既是太妃的女儿,那便是公主,哀家现在就赐封轻灵为韶华公主,赏绸缎一百匹,金珠首饰八十件,四季衣服一百二十套,待出嫁之时,再备嫁妆一份。”转头问宣瑾,“太后以为如何?后宫的凤印在你那,还需你来下旨。”
宣瑾恭敬道:“臣妾无异议,此等喜事,臣妾也应当略表心意,臣妾不敢比拟母后,在母后的赏赐上各减二十当做贺礼。”
其他妃嫔听宣瑾如此说,也纷纷表态,送出或多或少的贺礼。
水轻灵刚出生时,被贬终身为奴,只是先帝已逝,谁还记得那老黄历,前些天才被夏炽陌封了个左散骑常侍,现在又被赐封韶华公主,过不久还要嫁给景王当景王妃,竟是一身荣耀,立即羡煞旁人。
突然的变故让水轻灵完全懵了,跪在那里一脸茫然。
站在角落里的宣琉璃一直看着水轻灵,眼睛里复杂无比,这些天她已想了很多,想到她跟水轻灵交往的点点滴滴,她们本就没有感情基础,之所以好上,完全是因为那次醉酒的缘故,因为身子给了水轻灵,潜意识里也就认定了她,只没想到水轻灵前一刻还跟她山盟海誓,下一刻便成了景王妃,先前还帮水轻灵找诸多借口,认为可能是误会,待听到指
婚,才陡然醒悟过来,这根本就是事实,恨意渐起,水轻灵骗得她好苦!再听到水轻灵被封公主,无数殊荣加身,之前在水轻灵跟前的那份优越感立即荡然无存,她和水轻灵似乎一瞬间隔开了十万八千里,心一下空了,如此悬殊的身份,她竟连生气的资格也没有,罢了,水轻灵,从此你我……再无瓜葛!不愿再看下去,乘人不注意,偷偷跑了出去。
容盈心一直注意着宣琉璃的一举一动,因为这几人里最沉不住气的就是宣琉璃,果然见她先是一脸恨意的盯着水轻灵,听到懿旨后,便绝望的哭着跑出去,想了想,也跟了出去,在御花园里转了转,终于在一处长廊上找到了她,喊了一声。
宣琉璃听到有人喊她,抬头便看到了容盈心,连忙背过身去抹掉眼泪,这才回头道:“姐姐怎么来了?”
容盈心见她双目通红,应是哭得不轻,只当没看见,道:“人多闷得慌,出来走走,没想到这里碰到你。”
宣琉璃听说她是路过,放下了心,此刻心里只想着水轻灵的事,忍不住又掉下了眼泪。
这回容盈心不能再装作看不见,连忙吃惊的问:“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宣琉璃一边说着“没什么”,一边眼泪流个不停,实在止不住,干脆扑在容盈心怀里一次哭个痛快,在宫里她也没什么朋友,除了姑姑和水轻灵,就属容盈心走的最近,这会儿受到委屈,什么也顾不得了,眼泪鼻涕全蹭在容盈心大红色的外袍上。
容盈心由着她,待她哭得累了,掏出一块帕子,帮她拭泪,柔声问:“哭得这么伤心,可是因为水姑娘?”
宣琉璃哭够了,脑筋也跟着清楚了很多,她记得从未跟容盈心说过她跟水轻灵的事,不知她怎的一猜即中。
容盈心见她脸上有了迟疑之色,知道她心中有疑惑,替她说出来:“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何知道?”
宣琉璃没答话,她跟水轻灵的事可大可小,尤其现在水轻灵刚刚被赐了婚又封了公主,若是让人知道她跟女人有染,恐怕要引起轩然大波,她们到底好过一场,水轻灵可以不仁,她却不能不义,何况……在她心底,对水轻灵还抱了一丝期望。
好不容易才抓到机会,容盈心自不会错过,经她刻意的观察,早瞧出宣琉璃和水轻灵不一般的关系,宣琉璃原就是藏不住心思的人,刚才的表现更是无遮无掩,不乘此机会离间她们,还待何时?无需宣琉璃回答,
容盈心自问自答,先悠悠叹了口气,然后道:“你虽未跟我说过,但是却表现得明明白白,傻子都能看得出你对水姑娘有意。”
宣琉璃暗暗吃惊,她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嘴上还是不承认,讪讪道:“姐姐说笑了,我跟水轻灵都是姑娘家,怎么可能有那层关系。”
对付宣琉璃,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