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少天一脸诧异，随即神色恢复自然，与沈砚闲扯，问他后来怎样了，沈砚避而不答，就说了一句：“我恋爱了。”

黑子惊呼真的假的对方是谁，沈砚笑而不语。楚少天面色阴晴不定，手不自觉地攥紧，冷声问道：“谁？谢初灵？”

黑子沈小燕都是一愣，旋即开玩笑说怎么可能，谢初灵是男的。谁知沈砚比了个胜利的手势：“男神已攻略！”

黑子一脸不可置信，沈砚解释：“我只是爱上一个男人，你会祝福我的，是吧？”

“当然！你是我兄弟！我不祝福你谁祝福你！”

沈砚听得大为感动，他以为三百年不见，这帮人早已淡忘或生分，但一见面那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又回来，心中芥蒂也已消除。

不管他是不是人，是不是同性恋，好兄弟一辈子！

沈砚恋爱的消息很快传遍宿舍，老白黄三听说对象是谢初灵都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名侦探们都马后炮说上学期就瞧见端倪，沈砚一提起谢初灵那跟一花痴似的，没见过他这么崇拜过谁。

老大们都表示沈砚要把谢初灵带来见“家长”，晚上出去搓一顿，沈砚乐意之至，发短信让谢初灵晚上火锅店见，并约上楚少天小两口。他承认，上学期天天被楚少天两口子秀恩爱闪瞎狗眼，他气闷，想秀回来报仇雪恨，要告示楚少天，他沈砚现在不稀罕你了！

刚开学，火锅店生意火爆，沈砚等人跟老板关系好，不管多忙，总有个包间留给他们。沈砚来时，谢初灵已经等在门口，吸引无数路人的注意。

这人，帅得人神共愤就算了，还有股淡然出尘超凡入圣的独特气质，走到哪儿都打眼。

用黑子的话说，谢初灵这人，往那一站，就是仙风道骨，不穿道袍也能看出他是道士。

沈砚蹦蹦跳跳地过去：“不是让你报上我名字先进去吗？”

谢初灵道：“没事。”

他看了楚少天一眼，拉住沈砚的手，两个人对望一眼，谢初灵眼中有警告的意味，沈砚尴尬地干笑，甩开他的手，又一蹦一跳地进去。

黑子吐槽：“秀恩爱死得快！”

被老白拍了一巴掌：“闭上你的乌鸦嘴！”

谢初灵到底跟几个人不熟，其他人有说有笑，就他一人安静地坐在那里，不说不笑，把自我与世隔绝。再后来，更闭目养神，似老僧入定。

席间，楚少天突然向谢初灵道：“你出来一下，我找你有事。”

谢初灵跟着楚少天来到餐馆的后门，这里偏僻安静没什么人，适合谈话。

楚少天开门见山：“谢大师，你爱上小砚？”

谢初灵知道他女朋友也叫小燕，就强调：“沈砚。”

楚少天：“我以为像谢大师这样的仙人不会动凡心，就算动了也不该是沈砚这样的凡人。”

“……”

“你们是联合起来骗我的，对不对？沈砚他……”

“你想多了。”

四个字，决绝又打脸。谢初灵不再废话，擦肩而过。楚少天试图拉扯他，却连他一片衣角都抓不到，绝望地望着谢初灵飘渺的背影，他意识到，自己输了，输给一个强劲到永不可能战胜的对手，他会失去那位少年曾经的爱慕和崇拜。

后悔吗？

后悔又有什么用。

当初是他先放开，先回避，沈砚那样苦苦追求，而他只是用沈小燕这把刀一遍一遍地凌迟他，把他割得遍体鳞伤。

沈砚猥琐地躲在门后偷听他们谈话，谢初灵开门就撞见他，没说什么，只是擦身而过。沈砚赶紧跟上，谢初灵看着有点生气的样子？这是在吃醋？不对，就是单纯地发怒。

“初灵，你在生气。”

“你很幼稚。”

“我就是想炫耀，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我在跟你交往。”

“你用我气他，是还在意他。”

沈砚摇头：“三百年了，所有凡人都被我忘了，只有你，深深地烙印在我脑海中，我对天发誓，我的心只有你一个人。”

“为什么没忘记我？三百年不够忘记一个人？”谢初灵难以理解这种感情，他有过至亲，但经过三百年的时间，至亲也变成符号。

“因为我爱你！”沈砚大声宣布，“爱到每天每夜每时每刻都在想你！我不断告诉自己，我是为了什么进入这里！是为了你！我为什么要变得强大！是为了你！我为什么要永生！也是为了你！你变成我的信念，我又怎么会忘记你？”

谢初灵不知该说什么，如果在床边，他一定把他提到，尽可能地满足他，但在外面，推也不是，抱也不好。

沈砚一番发自肺腑的演讲有点激动，他还有个问题没问：“你呢？三百年后还会不会记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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