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绿丝都挤在了脖子到耳后的一段路上,越挤越多越积越厚,这一路的皮肤开始渐渐鼓胀起来,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被撑破。
唐塘皲裂的嘴唇开始颤抖,眉头越皱越紧,痛楚如万蚁噬心,痛到连半声破音都发不出。
一滴汗从流云的下巴滴下,滑落在他的唇上,瞬间被滚烫的皮肤烘干蒸发。流云捏着针的手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
“师父!”几个徒弟同时喊出声,满面担忧地看着他。
流云顿了一会儿,深吸口气,强压住心头的不安:“没事,继续。”说着拿过一个葫芦凑到唐塘耳后。
唐塘对于疼痛的忍受仿佛快到极限,全身开始不受控制的痉挛。几个人一下子都慌了神,一个个拿着针不敢再往下落,也不敢有多余的动作,只是紧张的瞪着他的脖子。
流云眼中闪过痛楚,闭上眼强自镇定一会儿,再次睁开时已经恢复冷静,沉声道:“继续!”
又有几枚银针落下,唐塘颤抖得更加剧烈,唇上的青紫色瞬间褪成了苍白,耳后细嫩的皮肤鼓得更高,里面的绿丝乱作一团。
流云拔下葫芦的塞子,洞口探出一只白色的蛇头,小心翼翼的左右探着脑袋,脖子越伸越长,红信子伸到唐塘的脖子上碰了碰,突然蛇头扭了一下,似乎非常兴奋。
白蛇的脖子稍稍往里缩了缩,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酝酿了一会儿突然如离弦之箭般弹射出去,准确无误得咬上了唐塘耳后皮肉最薄的地方。
“啊——!”唐塘突然发出一声惨叫,胸口一挺又无力的落下,全身如筛糠一般疯狂颤抖起来。皮下堆积如山的绿丝瞬间变得更加混乱不堪,如无头苍蝇般横冲直撞。耳后到脖颈的一段距离一时间仿佛烧开的沸水,大面积无规律的鼓起了大大小小的气泡。
门外正在瞌睡的东来突然脑中一声轰鸣,瞬间清醒过来。几个小厮全都听到了屋里的惨叫,惶急慌忙地站起身,却不敢闯进去,一个个满面焦色、左右乱转着干着急。
唐塘惨叫一声后再没力气发出任何声音,整个人痛得晕死过去。屋内只余下柴火噼里啪啦的声响。
第25章 昏迷不醒
白蛇一直咬着那块皮肤不松口,蛇身随意的扭动着,似乎很是满足。皮下的鼓胀一分一分缩小下去,绿丝逐渐减少,剩下的仍想逃窜,被流云随后扎下的银针挡住去路。
白蛇的身体越来越鼓,颜色逐渐加深,由浅绿色慢慢变成鲜绿,接着是深绿,最后变成了墨绿色,蛇身已经鼓得快要成为一只皮球。终于心满意足地松开牙齿,打了个滚准备缩回葫芦,可惜身体突然变胖怎么都塞不进去。
流云将葫芦放到一旁的托盘中,又转身去查看唐塘的情况。变成绿色圆球的小白蛇滚到盘子里,蜷也蜷不起来,最后敞开肚皮挺尸状休息去了。
流云将唐塘全身都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再没发现绿丝的踪影,随后抓起唐塘的手腕把脉。
几个师兄原本正准备松口气,一见师父皱紧的眉头,顿时又将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唐塘的脉搏非常微弱,流云探了好久才探到,沉声道:“把针撤了。”
几人赶紧开始行动,不过片刻,唐塘身上已经恢复原样,只是脸上依旧毫无血色。
刚才的诡异情形几人都有目共睹,心里也有了大致的猜测。云二擦了擦唐塘额头冒出的冷汗,开口问道:“师父……四弟并非中毒?”
“嗯。”流云将唐塘抱起,走到床前将人轻轻放下,“苗疆的卵蛇蛊。”
三人大吃一惊!蛇蛊听过,卵蛇蛊却是闻所未闻,看刚才的情形,其厉害程度比起蛇蛊来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从彼此的瞳孔中都见到了震惊,连忙追问这卵蛇蛊清出体内没有,见师父摇头,心里俱是一沉。
“依方才的法子再医几次,这蛊便可彻底除去。”流云眼中闪过一丝忧色,“只是……”
“这样的痛楚还要再来几次,实在是非常人所能忍受。”云大皱了皱眉,“要换成旁人,早就熬不过去了。四弟看起来顽劣,性子倒的确坚韧。”
只是,再来几次,究竟能不能熬得过去?每人心里都打着问号。
经过一番折磨,唐塘全身绵软得好像失去了骨头,躺在床上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被烘烤烫红的皮肤逐渐冷却。
流云看着他皲裂失色的嘴唇,手指禁不住轻轻抚了上去,指尖带着轻颤,细细摩挲着,仿佛这样就能将他唇上裂开的肌肤抚平。
云大离得最近,将他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突然心里生出一丝怪异的感觉,还来不及细想,就见师父已经将手指从唇上挪开。
流云将手移到唐塘颈侧摸了摸,看温度差不多了,拉开一旁的被子给他盖上,转头道:“让东来端盆温水进来。”
东来正焦急不已,一听里面喊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去打了水端过来,见到躺在床上的唐塘,眼睛顿时成了坏掉阀门的自来水龙头,开了闸便怎么都止不住,又怕自己哭得惹人心烦,最后只剩下拼命压抑的哽咽声。
流云拿着沾水的毛巾在唐塘的唇上轻轻点了点,裂开的皮肤渐渐恢复了几分水润。
“师……父……”唇角突然溢出一丝极低的呓语,夹杂在尚未熄灭的烧柴声中,模糊难辨。
除了没有内力的东来,其他几人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