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兄的意思是,我这是横空乍出一个未婚妻,不仅我自己好奇,想来我祖父应当也很好奇这是怎么回事。”张良不动声色的微笑,身上隐隐冒出了黑气。
“啊——!子房你饶了我吧,这事儿可千万别给张相国知道,否则我怕是要被他提刀追杀了。”韩非哀嚎一声。
张良继续微笑,“不能被我祖父知道,那韩兄的意思是可以让温先生知道了?想必温先生也很疑惑自己何时定了亲。”
韩非:“......”
韩非大惊失色:“不行!更不能被她知道,被她知道了我觉得我会死的更快!子房你不忍心见我这样吧?”
张良面无表情道:“我挺忍心的。”
一旁的紫女终于禁不住闷笑出声,她几乎笑的泪花都崩了出来,水葱一般的手指掩在了淡色的嘴唇上,显是许久没有这么开怀过了,摇头道:“合该让小庄看看你这副模样。”
韩非:“......那可千万别,我一定会被他嘲笑至死。”
韩非觉得自己甚为冤枉,分明自己做了一件好事,怎么还被各方威胁?不仅被威胁,还要被嘲笑,这事儿办的真是......好吧,他自己其实也挺心虚。
“那就请韩兄一定保密,否则被温先生知道了,麻烦多多。”
张良也不欲再纠结这个问题,只要温玉不知道就行,否则他前番说的无法回答问题的说辞,就会被韩非破坏的一干二净。而他现在,是真的无法答复,也不适合此时再来答复。或许就如她所说,有些问题只能让时间来回答。
时间还长,他总能在漫长的岁月中得到答案。
“我便先离去了,今日还有要事需办。”张良站起来,道了一声告辞。今日他收到了别的消息,十分重要,须得亲自去看看才行。“韩兄,紫女姑娘,这便告辞了。”
“你且去吧。”
——
风雨动荡过后,新郑再次回复了平静。天泽以焰灵姬为代价,逃脱血衣侯的围捕后,销声匿迹。百越未曾再作乱,城中百姓终脱离了惶惶不可终日的担忧,渐渐的也出来行走。
温玉独自一人坐在酒肆二层的临窗处,等待着一个人。此人还未到来,她也丝毫没有不耐之意,只是安静的饮酒。
此时并不是饭点,刚过未时四刻,酒肆之中亦没有多少人。她一边饮酒,一边观看着窗外的世间百态。
这条主道应当是有些年头,铺路的石板边缘的棱角已被磨平,路面上甚至还有不少小小的凹坑车辙,那是过往岁月中无数行人在此留下的痕迹。两旁的民居素白墙体虽斑驳脱落,但那也正是红尘气息存在的见证。
有小贩在街边支起了小小的遮阳棚,并排摆了几张桌子算是立了小摊糊口。老板提溜着水壶正在给坐下歇脚的客人倒水,忙了这桌又去倒那桌,颇像个陀螺似的转不过来。与繁忙的茶肆老板相比,茶肆的前方正有一位白发老翁不紧不慢的推着装满酒坛的独轮货车上桥,慢慢悠悠的向着供货的酒肆行去,看着他缓慢的身影,仿佛时间也静了下来。
一动一静,浑然和谐。
温玉耳边听着摊贩的叫喊声,眼中是人来人往的场景,似乎许久没有见过这样有人气的生活场面了。
她挺直的脊背轻轻的放松下来,舒了一口气。她也是个凡人,她也会对无休无止的争斗感觉到厌烦。偶尔看一看这样的场景,对她来说已经是不可多得的休息。
她便注视着那个老翁慢慢的走上了拱桥。
岂料老翁刚上桥,后面便传来了马蹄疾驰声,有人不耐烦中又隐隐带着一丝惊慌喝道:“让开!让开!老东西不要命了吗!”
那老翁回头一看,一辆华贵的马车以收不住的冲势向他驶来,驾车的军士几乎把疯狂的黑马拉了个仰倒也止不住冲势。老翁吓得亡魂皆冒,车把手一歪,酒坛子“骨碌碌”掉下去数个摔了个粉碎。
那疾驰的骏马马蹄子重重一脚踏上了酒坛碎片,身体向右/倾斜倒了去,连带马车也翻倒了去。许是这拱桥存在的年限久了些,有些失修的味道,拱桥右边的桥面竟然在此时皲裂,哗啦啦塌陷,碎石块纷纷掉到了河水中。自然,马车也随着塌陷掉了下去。
本这也惊不到温玉,然而马车随行的军士撕心裂肺的嚎叫:“太子的车架!”
“快去救太子!”
“大事不好!”
“你们这些蠢货还愣着做什么!下水啊!”
又有“扑通扑通”的落水声,数个军士全跳进了水中,激起水花老大一片。这片混乱之中,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