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独他奇怪,这位温先生,行事也是让人觉得捉摸不透。方才遇到她之时她还杀气腾腾的追杀盗跖,而张良一出现,理由也未曾说过,只让她一起去看看,她就完全既往不咎放过了盗跖,且尽心尽力的救治端木蓉。
行事无常,心思如海,奇哉怪哉。
“天色已晚,我等就先告辞,诸位请留步。”
张良道了声告辞,温玉掩住眼底的疲惫,抱起青玉流随二人离开。墨家众人将三人送到山谷口目送远去,眼见得三人身影遥不可见,高渐离这才问道:“小跖,你今日是如何招惹到这位温先生的?”
盗跖连呼冤枉:“我今日只是去看看我们的巨子在小圣贤庄都在做什么,就回来途上一时好奇心起跟了过去,谁知她竟如此警觉。”
想想温玉当时针对他的杀意,盗跖也感到一阵后怕,若不是恰巧遇到了张良颜路二人,他未必还有命在。
班大师摇摇头:“小跖,这次是你冒失了。”
“我以后绝对绕着这位温先生走。”盗跖打了个寒颤,“太可怕了。”
雪女掩唇一笑:“我倒是觉得温先生与张良先生之间......”雪女却打住了话头,转身走向了谷内,“我先去照看蓉姐姐。”
班大师、盗跖等人恍然的长长“哦”了一声,高渐离无奈的摇摇头,跟着雪女一起走向了谷内。
“之间什么啊?”大铁锤摸摸头,一脸不解。
盗跖嘿嘿笑道:“走了走了。”
“到底是什么啊?你就告诉我行不行?”
“不可说不可说,嘿嘿。”
“嘿,我说你这人是不是欠收拾......”
墨家诸人自回隐秘据点不提,温玉三人已经走出去了很长一段路。一路上谁也没说话,气氛微微诡谲。
张良颜路不知在想什么,温玉是累的几乎没了气力,首次使用相知剑意医治,没想到副作用竟然这么大,几乎抽空了内力,这也是自己学艺不精的缘故。
当年李白刚收她入门之时,曾让她将莫问琴意与相知剑意一起修习了一段时间,看她对于哪一心法更有天赋一些。然而她对于相知剑意的救死扶伤毫无兴趣,又恰逢她父母殉国,温家满门上下只剩下她一个人,李白便把她作为温家的继承人教养。是以相知剑意她只学了个皮毛,也从未对人使用过。
今日经此一事,温玉立刻在心中定下以后绝不再轻易动用相知剑意,这次是有齐鲁三杰之中的两位与墨家众人护法,若是只她一人,内力抽空之际有宵小仇家在侧,只怕是立刻就得去见阎王。
温玉步伐越来越慢,只觉得怀中抱着的青玉流沉重无比。方才在墨家隐秘据点,为端木蓉疗伤以后,她就感觉自己要头晕目眩,不过勉力强撑而已。而此时此刻,抱着青玉流走了如此之长一段路,只觉最后一丝气力也被用尽,她已经落在了颜路与张良后面。
温玉看着张良行走之间亦是挺拔如松的身体,伸出了手。
张良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拉住,然而拉住他的那只手也是软绵绵没有气力的。他回头,那穿着缥色衣衫的女子,苍白似雪的脸颊上忽然莞尔一笑,端的是嫣然无方。
她低声道:“张先生,恐怕需要麻烦你送.......”
话还未尽,温玉睫毛颤抖,眼睛一闭,手上青玉流滑落,身体失去了气力倾倒。张良身形一动,不过一瞬便接住了她将要倾倒的身体。张良将温玉的身体揽进怀中,而此刻温玉的头恰好靠在他的肩上。
颜路亦快步走过来,执起温玉的手把脉。
张良情绪并无太大起伏,道:“师兄,怎么样?”
颜路瞥他一眼,道:“并无大事,只是是内力耗尽引发的脱力。”
张良干脆利落将温玉抱了起来:“师兄,事急从权,也只能这般。温先生的琴烦请你帮忙拿着。”
颜路抱起了温玉的青玉流,点头应允。
“只是我们切不可引人注意,温先生毕竟还是个女子。”
“师兄说的是。”
张良微微低头看着温玉,她头靠在他的肩窝处,早已失去意识。
此时此刻,她身上那种混合着温雅与疏狂的奇异气质尽数散去,方才显示出她其实真的是个美丽绝伦的女子。她平日里自我特质太过于强烈,以至于会让人模糊她的美貌与性别。
以至于只有在她睡去之时,才显露了女子柔弱的一面。
次日。
温玉醒来之时,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