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未留下。
为什么还要执拗于这个人呢?
他只是习惯了付出而已。
飞蛾是这么的渺小与下作,为光献身是它引以为傲的荣耀,又怎敢多有怨言?
卓与尘放弃了挣扎,任由冷水从下颌滑落,跌进衣襟。
寒彻刺骨。
为什么太阳是冷的?
利剑见他一副死鱼模样,不由得心中气恼更甚,但终究是不敢再拿冷水冲刷卓与尘了。
他咬牙切齿,伸出手指,对着卓与尘指了半天,最后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卓与尘。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面对战友时就和颜悦色,但对上卓与尘,却永远都震怒惊恼。负罪感让他寝食难安,丢下一句“你自己好好收拾”后,他便逃似的蹿出了招待所。
利剑落荒而逃。
卓与尘闭上了眼。
他太累了。
梦里的阳光似乎是暖的。
***
意识渐渐回拢,等卓与尘终于感觉有些知觉了之后,才错愕地发现自己竟没有躺在冰冷的卫浴之中,而是被塞进了暖和的被窝里。身上也清洁一片,似乎是被人洗过了。
他机械地转头,却对上一张笑意盈盈的脸。
郑炎好整以暇地坐在床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对方身上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背心,露出了有力的臂膀,身上还有些薄汗,似乎刚刚做了一番室内运动。
“哟,醒了?你知不知道自己之前发烧发到三十八度半了?”
卓与尘想要开口说话,但浑身乏力,只能有气无力地咳嗽了两声。
郑炎伸出手,握成拳状,而后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按在了卓与尘的唇上。
“嘘,别说话,医生说你不仅感冒高烧了,还有轻度肺炎。”郑炎弯着眼眸,看上去温柔极了。
但卓与尘深谙郑炎那恶劣的本性,当下不仅不觉得对方柔情满满,反倒令他毛骨悚然。
“我这是,在哪里……?”他低声开口。
郑炎的眸光暗了暗,他的手指按在卓与尘的唇上,此时对方嚅动双唇,温热而柔软的触感便清晰地从指腹处涌来,让他竟觉得有些食指大动。
多可口啊。
“要不要猜猜看?”郑炎逗他,“与尘,答对了有奖励。”
卓与尘强掩着眼瞳里的厌恶之色,模棱两可道:“这里自然是郑少您的地盘。”
“还挺机灵嘛,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与尘。”郑炎笑眯眯。
忽然,他猛地起身,双臂一展,便俯身压住了躺在床上的卓与尘。见郑炎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在极短的时间内贴近自己,卓与尘吓了一跳,还未做出反应,便惊悚地发现郑炎竟越贴越近,整个人都压在了他的身上。
郑炎吻了他。
先是伸出舌头,在他的唇上细细描摹勾勒,而后忽然温柔而不失强硬地咬了一下那双丰润的嘴唇。卓与尘顿时吃疼,原本闭合的口腔也张了开来,趁此机会,郑炎放肆地把舌头探了进去。
贪婪地攫取着对方口中香甜的津液,郑炎自己也有些惊讶。他平素和他包养的那些漂亮男孩上床时从未亲吻过他们,在郑炎看来,那些以出卖色相为生的“小少爷”们都肮脏下作。
可他却觉得卓与尘很干净。
真奇妙啊,真有趣啊。
卓与尘本就还在病头上,郑炎乘人之危,让他根本无力反抗。等对方终于饱食完毕,大发慈悲地放过他时,卓与尘气喘吁吁,脸上也涨得通红。
——这是被气的。
他终于忍不住了,声嘶力竭地朝着郑炎大吼:“你他妈有病啊!”
郑炎舔了舔嘴唇,大言不惭道:“对啊,我就是有病。”
卓与尘气极反笑,只觉得荒唐透顶。
“说真的,”郑炎保持着禁锢他的姿势,垂下头,竟开始舔吻起卓与尘的脖子来,“与尘,我是真的非常喜欢你——你太有意思了!我从没见过你这样好玩的人,来嘛,和我上一次床,让我爽爽,我就放过赵小刀。而且说不定上过你之后,我就对你没兴趣了。”
卓与尘冷冷地看着他。
“好啊。”他道。
郑炎顿时一喜,赶紧松开了卓与尘。他兴致勃勃地跑出房间,过了片刻,便拿来了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
转着手中的情趣手铐,郑炎笑嘻嘻地又贴到了卓与尘脸上:“那就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开始?别担心,与尘,我给你玩点好玩的,利剑那二百五肯定没和你玩过这些花样吧?那样的榆木脑袋,怎么能懂情趣呢?”
卓与尘没有应声。
他暗自喘息着,严阵以待,继续力量,只待爆发。
郑炎吹了声口哨,把那些器械悉数放到床头柜上,便脱了拖鞋,爬上了卓与尘的床。他居高临下,又开始贪婪地舔舐着卓与尘的锁骨。
忽然。
嘭!
原本被郑炎压制着的卓与尘猛然发力,他用尽了全身力气,猛地反制了郑炎。对方以为他病得神志模糊,毫无危险可言,根本没有防备。猝不及防之下,两人的位置直接倒换,变成了卓与尘在上。他屈起膝盖,用腿压住郑炎的腹部,在对方还未彻底反应过来之前,便夺下了手铐。
咔。
郑炎双臂敞开,被他利落地锁在了床栏上。
“与尘,你是想玩骑乘?”
郑炎一点也不紧张,似乎是料定了卓与尘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卓与尘抬了抬眼皮,漠然地注视着他。
忽然,他笑了,笑得极为扭曲。
所谓的大日也好,阳光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