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回
“谦王是申时来的!说太傅晚间或会来此,如若不来便是明日,教属下们小心告知,说是太傅轩中后院所烧之物,另有玄机,故此去了皇陵后面挖得药引之处查探,吩咐若太傅来了,不见谦王回转,便立即带了过去!太傅……且莫动手!”那暗卫已将哭出来,哆嗦个不停,结结巴巴的说他不知此处便有暗门,还称谦王是在山中皇陵后面,并非此地。
郭逸皱着眉望了望身边的慕容厉,见他也是满脸不解,目带怀疑之色,便道:“既是如此,那本太傅在此等着,你速去将谦王请来,不妨直说我不信你。”
那暗卫畏畏缩缩的站起身来,连连应是,便转头往前面飞奔而去。
暗卫刚消失在前方拐弯处,郭逸便收起青锋剑,无力的靠在慕容厉身上,喃喃道:“果然……还是有些力不从心,若非肃恭跟了过来,懿轩这时便该躺在地上歇息了。”
正所谓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慕容厉顿时又红了脸,一把将郭逸搂进怀里,悄声道:“太傅大人盛意难却,肃恭自要好好表现,否则,怎对得起懿轩放下身量,那般主动……”
郭逸张了张嘴,红着脸转头,抽出一只手来在他头上敲了一记,肃容道:“仔细些留意四周动静,此地虽是只有一道暗门,却也难保有人会发动另两面壁上的暗器机括。”
“那懿轩还特地在此处停下?”慕容厉脸色变了变,将怀中郭逸抱得更紧了些,不住的四下打量,生怕真有什么暗器机括被发动了,伤了他的太傅大人。
郭逸叹了口气,摇头道:“懿轩不曾说谎骗他,此处确是山中出口,但只是通往山间,并非是去皇陵的。而那皇陵中的出口,也确是在那暗卫前往的方向,只是要再拐几个弯,途中还有三处不同通道,能绕回朴宸殿,也能绕到祁国去,还有一处,便可以出城,绕到你那侯府之中。”
说着他便突然又“嘿”了一声,望着慕容厉笑起来。
慕容厉楞了一会,便明白过来。他心中喜不自胜,忍不住便捏着郭逸下巴深深一吻,才望着郭逸故作正经道:“哪天无事时,便从这秘道中走走看看,待探明了出口,便可派出几个军中死士,潜入祁国宫中打探清楚,究竟那陈熹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又有何目的。至于……”说到此,他便又开始嘻皮笑脸,贴着郭逸耳朵道:“本侯府中,太傅自是何时想去,便何时同去……”
郭逸还来不及说他,便听到一声:“太傅可还在原处候着?”
竟是慕容临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显是已闻讯赶来。他连忙收拾了心情,站直身形,一边应是,一边扯着慕容厉缓缓走了过去。
慕容厉跟在他身后,瞧着那副红透了的脖子,心中一阵懊恼:往后,还是不要轻易挑动他情绪,这般风景,怎能教旁人见着?
前面不远处,慕容临满面忧心的望着郭逸走过来,便立即叫道:“懿轩,我……”
“怎么了,严亭可是有何发现?”郭逸仍是微红着脸,却忘了自己步履不稳,教慕容临一看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他更不曾发觉自己已与往常全然不同,至少那张脸上,便不该时时浮现红晕,更不似平日里那般淡然——虽不至喜形于色,却也较能令相熟之人看出些情绪来!
“嗯,倒是有些想法。不过此刻见着懿轩,便又有些旁的发现。”慕容临似笑非笑的在郭逸脸上扫了一圈,手中折扇一上一下的敲打着手腕,一边说,一边又将视线投到他身后的慕容厉身上,目中更透出一股子调侃之意:“但观太傅似是心神不稳,体力不佳啊……不若先与肃恭回去歇着,待天亮时,再慢慢说来。”
郭逸立即便明白这人意有所指,却只抬眼看了看慕容临,淡淡的道:“严亭离开时,不是已想到了么?懿轩交代之事,可是并无意外?”
慕容临大大的叹了口气,点点头道:“正是从军机大营处得知了收信之人身份,才突然想到那所烧之物还有一患,便在太傅体内,却非得那收信之人前来,或是下毒之人亲自解掉。”
郭逸点点头,却示意慕容临不要多说,便向慕容厉道:“还是先回去吧,此地风凉,懿轩已有些受不住了……”
慕容临一路边玩折扇,边说笑着,明里暗里故意笑这两人不忌身上伤痛,竟如此“急不可耐,当真是严亭的话管了用,被懿轩记到心里去了。”
郭逸也不理会,只一边前行,一边又伸手扯住慕容厉衣襟,轻笑一声,便令慕容厉再不曾想着去瞪慕容临,而是笑嘻嘻的道:“那肃恭便是要多谢皇叔,等过段时日太傅伤好了,便与皇兄商议一番,搬回太傅府去,寻此理由便向谦王府中讨些酒喝。”
“搬回太傅府?”慕容临一折扇敲到慕容厉头上,顺手拍开了秘道,一边当头往上方竹林走,一边回首瞪他:“你是不要他活了么?宫中已是如此危险,再搬去个守卫少些的地方,保不准三天内便被人毒害了,还未可知。”
说到毒,他便又问道:“你二人可曾服药了?”
这次郭逸终是心虚了,低下头闷声道:“……是懿轩忘了。严亭莫要再说了,待回去便立即喝下。”
“哦,你忘了,那他呢?”慕容临一指慕容厉,双目中已有些怒意,待慕容厉扶着郭逸站到竹林里地面上时,他才猛的发作,一把折扇如花蝶般在慕容厉头上不时飞舞,却是一边骂,一边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