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水烟,眼神迷离,一时间无人说话,季达明只听见伊默吸溜吸溜喝汤的声音。
“季少东家,天津城你说了算,可只一点我要提醒你……”陈振兴再次开口时,站了起来,“我们陈记商行有来的本事,自然就有与季家分挺抗争的本事,到时候你们的码头出了问题,可别都赖在陈记头上。”
“你威胁我?”季达明撩起眼皮。
陈振兴双手交叉,温温和和地笑起来:“哪里哪里。”
季达明慢慢倒进椅子,手从伊默腰间穿过:“陈会长,这么些天了,你不是没想过动我的码头,不过据我所知,根本就没成功过吧?”
陈振兴的笑容出现一丝裂痕。
季达明捏了捏伊默的腰,转而去看窗外:“雪至少要连着下三个月,希望陈会长能让手下的人安心过冬。”
背井离乡,人生地不熟,再多的钱也买不来安逸,正所谓墙龙不压地头蛇,任陈记在南京怎么横行霸道,到了季达明的地盘,也讨不着好。
话已至此,陈振兴冷哼着离席。
顾天胜还没来得及开口,伊默已经亲着他笑了:“季叔叔最厉害。”
“达明兄……”顾天胜搓了搓手,“你看陈振兴的意思是……?”
“年前应该不会再出乱子了。”季达明搂住乱动的伊默,“陈振兴不傻,知道要是再与季家斗下去,季家名下的商铺肯定不会卖东西与他,虽然城里也有不属于季家的铺子,可陈记上下百十来张嘴,就算饿不死,也有的罪受。”
伊默喝完了汤,撑得直喘,捏着季达明的耳垂嚷嚷着要回家。
季达明顺势与顾天胜告别,走到门口时却发现车胎坏了。
“应该是来的路上扎到了钉子。”陈五趴在轮胎边费力地擦掉车上的积雪。
“达明兄,今晚住下吧。”外头天冷,顾天胜将他们又拉回来,“明早我叫人开车送你们回公馆。”
季达明略一思索便同意了,带着伊默在客房住下了。
这人一进屋,兴冲冲地跑到床边脱裤子。
季达明在试浴盆里的水温,再一抬头,伊默裹着被子,期盼地望着他。
“先洗澡。”季达明靠着浴盆叹息。
“先弄。”伊默直起了腰。
“乖,来洗澡。”
“要季叔叔帮我弄。”伊默也有了小脾气。
他好笑地揉眉心:“弄什么弄,这可不是在家里,弄脏了裤子,我到哪儿给你找新的穿?”
伊默这才垂头丧气地裹着被子挪到他身边,季达明瞄了一眼,发现这人果然脱得只剩一条小裤衩。
顾天胜派人送来好几个炉子,屋里很快就暖和起来,季达明又向下人讨了个铜手炉,塞到床上暖被褥。伊默趴在浴盆里看他忙碌,哗啦啦地搅着水。
“季叔叔……”伊默小声唤他,“我不穿小裤衩,你帮我弄好不好?”
“胡闹。”季达明喉头一紧。
“季叔叔,其实……算虚岁,我早就十八岁了。”伊默撅着嘴抱怨,“你又不是不知道。”
季达明心里一突:“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伊默生气了,腾地从水盆里站起来,“半年前,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听到我说已经过完十七岁生日的时候就知道了吧?”说完又冻得缩回去,“季叔叔,你一直在逃避,你为什么不接受我?”
季达明气结,扶额站在床边被伊默问糊涂了,他还是头一回见到把自己往虎口里送的,明明他做什么都是为了伊默好,伊默倒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对,我都知道……可我要给你时间再想想!”季达明豁出去了,心里的顾虑终于见了天日,他沉声道,“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好。”
那个伊默口中最厉害的“季叔叔”,什么都会的季达明,对伊默爱意深沉的他,也同样罪孽深重。
如果真有那么好,前世季达明和伊默也不会走到阴阳相隔的地步。
一切都是他的错。
与其说是季达明不接受伊默,不如说是他接受不了自己,曾经的自己。
“季叔叔。”伊默却不理会,把湿透的小裤衩搭在了浴盆边,“来。”
季达明背对伊默苦恼地摇头,悲伤地忍耐,他帮伊默弄时从来都是隔着裤衩,若是直接握住肯定把持不住,伊默却不理解他的苦心,非要惹他。
伊默见季达明不动,哆哆嗦嗦地从水里爬出来,扑到他身后:“季叔叔,我冷。”
“胡闹!”季达明气得头疼,拎起毛巾把人胡乱擦了塞进被子。
伊默抱着铜手炉抽鼻子,见他生气,忽然委屈起来:“季叔叔,不管你说什么,你在我心里都是我最好的……而且你说话不算话,明明说好了帮我弄,现在要反悔了。”
季达明拿帕子擦手上的水,闻言走到床边将伊默牢牢压在身下:“小默,别闹了。”
伊默呆了一瞬,眼眶猛地红了:“就闹。”
“小默。”他无奈地亲上去。
伊默却把头扭到了一旁:“季叔叔坏。”
季达明把额头抵在了伊默的颈侧,嗓音沙哑,没头没尾地问:“怕不怕疼?”
“怕。”伊默气呼呼地点头。
他更无奈了。
“我再也不信季叔叔的话了。”伊默赌气似的翻身,“季叔叔说喜欢我,说要娶我,肯定也是假的。”
季达明心里一直绷紧的那根弦忽然断了,他吹熄蜡烛脱了衣服,钻进被子把伊默按在了怀里。
“小默,你说我什么都行。”他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