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华月以为她彻底了解了,后退一步,轻声斥责——“若事实如此……阿夜,你真是糊涂。”
4、
那一日,无论沈夜、瞳,还是华月,都以为谢衣失意至极,当晚定然不会再出现。
而后华月打量四下,神殿内还未布置妥当的喜庆装饰在失去了正主的情形下显得可笑。沈夜的面色又是那样冷淡,冷淡到隐隐显露出几分灰败。她说了一句不能浪费,带着酒去顶部设了宴。
流月城内没有粮食,只有数量稀少的果树。果酒的滋味自然比不上下界的粮食酒,但于烈山部族民而言,那已是一种近乎奢侈的浪费。
三人一同对酌也不是第一次。华月是不会让气氛冷场之人,瞳却正好是,沈夜则要看心情。
在以往,沈夜往往不忍心让气氛冷下来,那一夜他自己都有些恍惚,也就顾不上别人。而瞳只管闷头喝酒,总要到华月与他搭话,才回上一句。
气氛冷冰冰的。华月在令人尴尬的沉默中,拿出箜篌抚奏助兴。
日后瞳回想起来,按照下界的说法,音随心动,琴音能够助兴。
华月的乐声温柔深沉,却因为心中有忧思,染上了郁郁的调子。瞳虽不通乐理,却知晓若演奏者心中在想事,抚弦的力道不对,那就是让人郁郁的调子。因而乐理看来似虚妄之物,仍靠实质的东
西来表达。
他便蹙着眉,一边听,一边想该不该告诉她的失误。
一轮圆月在华月的“失误”与瞳的踌躇中,缓缓移至天幕。
转瞬之间,华月的琴声却又爆发出了欢愉。
瞳抬眼,看到银月之下,谢衣披着满身的月光,生来温润的面孔上泛着微笑,一步一步地走过来。
待到了沈夜面前,谢衣躬身道:“师尊,徒儿来晚了,还能向你讨一杯生辰酒喝么?”
5、
沈夜有些错愕,手中酒杯向前倾斜,洒了几滴出来。
随即他笑了笑。“你不恼了?”
谢衣赶紧点头。“先前是很极生气……因此,徒儿在城中走了一遭。先是去了最下层……”
谢衣说,今日他生着闷气,随意地在城中走着,不知不觉间到了下层,见到了一片荒废的景色。
他想起流月城以矩木为基,上下共计六层。下层本为民居,但随着近千年来地面浊气愈发浓厚,平民早已尽数迁徙至中层迁。他便站在衰败的景色中,怔怔地想,他做偃甲炉,就是为了让这荒废
的景象出现得晚一些,再晚一些。
言罢,谢衣自沈夜手中取过酒杯,浅酌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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