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自己沉沦。然而到了今日,姬辉白才突然发现,姬容实在比自己所想象的,要好太多了。好得——
……好得让他根本不愿亦不敢去想象失去这份珍惜后的可能景况。
“皇兄……”姬辉白喃喃着,“我……”
“恩?”淡淡的声音在姬辉白耳边响起。
“我……”
我很感激,感激上天能让我认识你,感激上天能让我……
让我,陪在你身边。
夜已经深了,风呼呼的刮着,凉得有些刺骨。
慕容非在风中站了足有两个时辰多了,并且不知道还要再站多久——他在等待,等待正呆在面前茅屋里的人。
又是一阵风过,成片竹子呜呜作响。
漫不经心的掖掖被劲风刮得猎猎作响的衣服,在发觉触手一片冰凉之后,慕容非才叹了一口气,暗自想到:这风倒还真有些冷……
这么想着,慕容非又看了一眼闭合着木门的茅屋,却意外木门竟被打了开,姬容正抱着一个人从里头走出来。
短暂的惊讶过后,慕容非已换上了一副温和谦卑的笑容,待姬容走近,张口便要说话。
姬容却在慕容非开口之前看了他一眼。
瞥见姬容怀中被遮得严严实实的人,慕容非立时醒悟,也不说话,只微微弯腰行了一礼,便领着姬容走到马车停放的地方。
马车是藏青色的,模样也是寻常富贵人家所用的最普通样式。
来到马车处,姬容先将怀中已经睡着的人小心安放好,才重新掀了帘子,似不经意的问慕容非:“方才你看见什么了?”
“小人只看见凤王一人从崖边的茅屋里走出来。”慕容非微笑说着,复又道,“夜寒露重,凤王还当要注意身体才是。”
“很好。”姬容颔首,淡淡的丢下了一句话后,便又回到车厢里。
坐上车夫的位置,慕容非扯了扯缰绳驱着马匹向前。
车身轻轻一震后,咕噜咕噜的车轮声并哒哒的马蹄声打破了山的寂静。在这被打破了的寂静之中,慕容非想起了一些话,有他自己说的,也有旁人说的。
他想起了:姬容重情。
他还想起了:有些人总能被原谅。
想着想着,慕容非唇边添了一抹笑。
冰凉的风生生刮在脸上,有点疼。
慕容非想到了一句话。
到底同人不同命。
第69章 试探
清晨,薄薄的雾气迷蒙了天地。
帝都内城中,近十米的朱红宫门早早的打了开,将一辆十二人仪仗,标示瑾王府的马车迎入了皇宫。
中宫 太和殿
下了朝,羽国皇帝刚刚回到太和殿便听见了姬辉白已经等在外头的回报。
在宫女的服侍下换了衣袍,羽国皇帝按了按隐隐作痛的额头,这才开口:“让他进来吧。”
宫人自去通传。片刻,姬辉白走进了太和殿。
“儿臣见过父皇,父皇万岁。”单膝跪下,姬辉白行了礼。
坐在书桌之后的皇帝抬了抬眼皮,却没有让姬辉白起身。
继续跪着,姬辉白面上甚至还保持着淡淡的笑容,似乎并不觉得自己父皇此时与平常迥异的态度有什么不对。
“混账!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蓦的,羽国皇帝重重砸了桌面的茶盏,厉声喝道!
眼中掠过一丝异样,姬辉白稍低了头:“儿臣知罪。”
“知罪?”羽国皇帝重重的哼了一声。
敛下眼,姬辉白道:“儿臣不该擅自做主徐三的事情,更不该不参加祭祀并半夜调动军队,以致扰民。”
羽国皇帝一时没有说话。片刻,他冷笑一声:“你觉得这些事错的?怕是你都知道这些事错的,却从不觉得是错吧!”
“父皇……”姬辉白刚说了两个字便被羽国皇帝打断:
“你若觉得这些是错,那为什么一错再错?恩?你整徐三是为了谁,你不参加祭祀是为了谁,你半夜调动军队闹得人心惶惶又是为了谁!”羽国皇帝提高了声音,声音一次比一次严厉,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
姬辉白不自觉的想到了昨夜。
可若是皇帝真的知道昨夜发生的所有事情,他又怎么有机会跪在这里?
姬辉白略直了腰,他看着羽国皇帝,道:“儿臣知错。只是徐三那般的人留下,便是真是神子,儿臣也实以为是祸非福;而至于不参加祭祀,却也是因为徐三的事,只是后来半夜调动军队找皇兄,却是因为儿臣发觉在徐三的事情上和皇兄有了些误会。”
羽国皇帝冷冷的看着姬辉白,他哼笑一声:“只是如此?”
“若儿臣还有什么错处,还请父皇明示。”姬辉白道,神色不见半分异样。
又看了姬辉白一会,羽国皇帝脸色稍霁,这才道:“好了,起来吧。”
“谢父皇。”应了一声,姬辉白站起身子。
“看坐。”对旁边的宫女吩咐了一句,羽国皇帝待姬辉白谢过坐下后,方才道,“皇儿既知错也就罢了。关于徐三的事情,不瞒皇儿,早在对方刚刚出现时,孤就已经派人下去彻查并且让大祭司请旨了。”
姬辉白接口:“关于徐三的身份,儿臣也曾请旨过,只是不知为什么,每次的结果都显示对方确实是神子。”
“大祭司请旨问出来的也是这个结果。”羽国皇帝点头道。
“那……”姬辉白神色微动。
“可就算是这个结果又如何?”羽国皇帝微微冷笑,“仗势欺人、狂妄自大便罢了,结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