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水的拎水,拿树枝的拿树枝,此时也不顾什么门派恩怨,活命才是头等大事。
“苍雪你干什么!”狐凌看着挣脱了自己的苍雪气的大吼,“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怕什么。”苍雪清丽一笑,“你难道忘了,世上有一样东西,剪不断烧不毁……”
“红衣。”狐凌了然。
“错,是重红衣。”
“宫主。”孤鹰跑过来,因为太着急还微微有些喘,她在苍雪耳边小声说了句话。
苍雪勾着头发的手放了下去。
然后转身,深深、深深、深深的朝一个位置看了一眼。
声音好像是被硬生生挤出来的。
“夜飞燕,”
“你好样的。”
孤鹰说了三句话:吊桥在夜飞燕离开后断成两截,孙婧颜在苍雪去了错妄峰后离开,而大火则是在孙婧颜离开后着起来的,
吊桥断了,孙婧颜却离开了。
平安无事的离开。
没有桥,她怎么跨过这道天堑。
没有人接应,她怎么离开这里。
呵,呵呵呵。
夜飞燕,你真是我的亲妹妹,占了我的阳关道,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拆独木桥了!
反正你已经砍了一架吊桥,不在乎多一个,对不对。
“好,很好。”苍雪又是咬着牙说出了这三个字,“孤鹰,你先去——等等。”苍雪不再说下去,忽然转身走向这混乱中唯一的寂静。
“婵娟姑娘。”
看到来人,婵娟放下笔,起身:“不知宫主有什么想问的?”
“没什么,只是想请姑娘帮着对一幅对联。”
婵娟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回绝:“哦?请宫主赐教。”
“赐教谈不上,这对联是我一朋友出给我的,还请姑娘帮着对一下。”苍雪将姿态放低,“上联是:沂沅河清波淼淼,不知姑娘对不对得出下联。”
婵娟细想了想:“宫主的朋友想来游遍大江南北,不然也想不出这种部首联。婵娟自小便守着梧桐楼,学识浅薄,只怕帮不上宫主的忙。”
“无妨。”苍雪以手捂唇,转身,朝一旁的孤鹰使了个眼色。
鲜血浸染白纱,曼珠沙华在胸口绽放。
沂沅河清波淼淼,梧桐楼杨柳森森。
只有梧桐楼的人才知道的对联。
苍雪对着那具尸体连连摇头:“你不是梧桐楼的人。”
“梧桐楼的人不可能不知道下联。”
“你杀了婵娟,我就杀你,也算是还镜玲珑一个人情。”
狐凌好奇的凑过去:“在临海楼的时候不是……”
“也许就是在那儿以后才出的事,不然她是不会有梧桐楼的信物的。”苍雪掩在袖袍下的手已经紧握住,指甲深深地嵌到肉里,“不知谁这么胆大包天,竟然将主意打到梧桐楼的头上。”
狐凌抓住苍雪的腕子,一点一点的把她的手指掰开:“妖雪,你怎么看出这个婵娟是假冒的?”
“猜的。”
狐凌:“……”
“宫主,周围的路不知被何人做了手脚,淋上了火油硫磺,遇火就着,现在火势已经不能控制了。”
“什么?!”苍雪大惊,转而又平静下来。
她明白了。
所谓的婵娟,又是孙婧颜派的人。
不,更准确的说,应该是夜飞燕。
或者,是夜飞燕所依傍的南宫冽。
这样就解释的通了,也只有朝廷敢不给梧桐楼镜玲珑面子。
错妄峰浓烟滚滚,火势越来越大,灭火已是徒劳,所有人都被逼到悬崖边上。有不少人慌乱中跌倒,顷刻就被大火吞没。
大火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柳扶风站在高处,丝毫不见慌乱。因为无论在何时何地是何种情况,只要有风,他便可离开。
可是何处无风?
天下间如何有困得住他的地方!
没有。
所以他现在很悠闲的站在错妄峰顶,打量着人群中的苍雪。
他要看那个人的女儿,究竟要如何逃出去。
诺儿在空中急得不行,几次想冲下来都被浓烟给呛了回去。
已经越来越靠近崖边,再退下去不被烧死也会被摔死。
“苍雪,你一会抱紧我,我带你冲过去。”
“胡闹!你真以为你会飞么!”苍雪瞪了狐凌一眼,“十多丈的距离,又看不清路,找死也用不着这么麻烦。”然后抓着狐凌走到了崖边。
苍雪与站在一旁的孤鹰耳语了几句,孤鹰立即打了个呼哨,听到盘旋已久的诺儿的啸声,向苍雪点了点头。
苍雪对狐凌笑道:“贼狐狸,现在才能用你的绝顶轻功呢。”
狐凌未及反应,就看见两条红绸从苍雪袖中飞出。
仿佛一个天然的屏障,火势被挡在了外面。
“是红衣!红衣啊!”
“真的是剪不断,烧不毁啊!”
“魔君的红衣!两大绝世神兵之一,与温柔齐名的红衣!”
柳扶风不禁失笑:“好伶俐的丫头,不愧是他的女儿。”
狐凌右手环着苍雪的腰,重红衣好像有了生命般追随着苍雪,挡住所有的火势。在两人力竭将坠之时,诺儿停在脚下。狐凌双足轻点,借力向前飞去,刚刚好落到对面崖顶。
傲绝宫的人紧随其后。
等到傲绝宫的人一个不差的站在苍雪面前,她双臂轻抬,那两条红绸才钻入袖中。
至于剩下那些人的死活,苍雪才不要管。
虽然大半已经跟着过来了。
武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