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殿。
密室。
夜飞燕拿着苍云绝,研究最后一式研究的入了神,竟是没有发现密室中进来了一个人。
一个不能算是外人的人。
百思不得其解的夜飞燕放下手中的东西后,一抬头吓了一跳,却见来人福了福身,口中说道:“见过少主。”
夜飞燕看着来人的装扮,奇怪道:“俪妃娘娘何故如此称呼在下?少主之称又是从何而来?”
“家父是雷日。”
夜飞燕眯起了眼睛:“俪妃娘娘惯会说笑的,您贵为皇妃,怎么可能是雷日的女儿。”
钱婉似乎早就料到夜飞燕的反应,在那人起身与自己擦肩而过的时候,说了三个字——
“失笑散。”
夜飞燕脚步一顿,转过身来:“你刚才说什么?”
“少主应该知道,这副药意味着什么。”
“好,我信你。”
“少主在烦心什么?”钱婉见夜飞燕信了自己,大胆的向前走了几步,夜飞燕也不遮遮掩掩,反而将手里的东西摊开来让她看。
既然是父亲手下的人,她信得过。
“这苍云绝最后一式,真令人头疼。”
“哦?”
“名字也奇怪得很。”夜飞燕的笑容中透着一些阴沉,“叫——魔渡众生。”
当神已无能为力,那便是魔渡众生。
魔。
魔君苍云的魔。
要练这苍云绝最后一式,要想魔渡众生,前提是,你必须是魔。
不是人,更不是一只不知死活的燕子。
可关键是,如何成魔?
谁是魔?
前一个问题有些难回答,但是后一个问题的答案却是清晰明了的。
苍云是魔。
而苍云死了,剩下的,就是苍雪。
也只能是苍雪。
苍雪喝了口茶,缓缓笑道:“夜天错就错在,他不知道人和魔的区别。”
“真可惜,那只燕子也不知道。”
回想这几年做过的,除了报仇,剩下的,无不是为了武林盟主这个名号。但现在发生的一切,竟渐渐偏离了这个初衷。原本要争的是武林,却变成了整个天下。而当初为什么要引柳扶风出来,似乎,也被自己遗忘了。
一把刀,一个武林,始终不如这天下有诱惑。而苍雪要想保住傲绝宫,就去争一争——无论如何,南宫冽是绝不会放过傲绝宫,放过苍雪的。
即使她们偏安一隅,南宫冽也总是会觉得苍雪会在一个绝佳的时机,重掌大权。
思索着接下来要走的路,苍雪自嘲地笑了起来:南宫冽这一手,玩儿的可真是妙。蜀中唐门,“笑里刀”薛家,都有人投了朝廷,而孙家更是将整个名利庄都交给了南宫冽。这一步步棋看似是那些武林人一厢情愿的投靠,与南宫冽无关,实际上都有他的授意。让自己放手于武林,放眼于天下,这样,南宫冽才好对傲绝宫下手。
才师出有名。
只是,未免太可笑了一些。
堂堂一国之君,竟然害怕一个魔宫宫主,传将出去,不免让人笑掉大牙。
但知晓内情的人知道,苍雪的实力,远远不止表面上的傲绝宫那么简单。不说别的,但就鬼堂折磨人的手段,比起刑部大牢里那些吃人的家伙,可多了不少,更遑论火堂的火药武器和鬼堂打造出来的兵器。
“狐凌,怎么不歇着了?”苍雪看着好不容易得了准许可以自由行走的狐凌,以及脖子上乍眼的白色,心里倒是多出几分愧疚。
终究是她对不起她。
烟姒也算厚道,没把狐凌折腾自己的事儿给说出去,只是也使了不少坏——至少让狐凌老老实实在床上躺了十好几天。又费心费力地弄了一堆苦药汤子来,一天三顿不说,还下了极重的黄连。狐凌自己又不敢说,只好闷头受着,比哑巴还不如——人家好歹还能比划呀。
连喝了几天的黄连汤后,苍雪也觉出不对劲了,这药里的苦味也太浓了,隔着老远都能闻到。去问烟姒,人家双手一摊,来了一句:“去火。”
到底是去的谁的火,狐凌心里门儿清。
今天难得烟姒高兴,开了金口,让狐凌去外头蹦跶两圈儿。对此,狐凌对无殇表示了衷心的感谢,以及对槿叔的小小歉意。
至于槿叔发现屋里的酒少了几坛,那是后话,暂且不提。
“闷都闷死了,烟姒要是再不松口,我就要拆房子了。”狐凌上蹿下跳一刻不闲着,就连说句话都要跑到房梁上去,看得苍雪恨不能拿根绳子给她绑在上面别下来了。
“你那里,”苍雪指了指狐凌的脖子,“应该是留疤了。要不我让烟姒拿点儿药来抹抹吧,这么显眼的地方,总是不好看的。”
一听到烟姒的名字,狐凌头都大了,连说了好几个不用这么麻烦,脚一滑,顺便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苍雪有些奇怪的看着狐凌,心说你这一病不会连武功都丢了吧。
那可真是罪过了。
狐凌拍拍手站了起来,凑到苍雪耳边坏笑道:“这个疤可不能去,你应了我们的以后,这可是凭证!省得你以后又反悔。”
苍雪瞪了她一眼,笑骂道:“在江湖玩了这么些年,什么好的不学,偏学那些登徒子调戏……”话说出口忽觉不对,立马闭嘴,顺便狠狠剜了狐凌一眼。
“就算我是登徒子,妖雪你也不是良家妇女啊。”狐凌笑得更欢,发觉苍雪调动内息瞬间移出去好远,抬脚就追。
狐凌跟在苍雪身后,穿过一个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