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世上真有本不该存于世上的人,可以救她的命。
想到这,曹绣春便道:“若真是被施了符术,你能不能解?”
国师便有些谨慎了:“解了符那魂魄必将立即离体,搞不好魂飞魄散。那具躯壳无主自然便是真正的死了。”
“无主?”曹绣春品咂着这个词,终于露出个笑来,“那便再给她找个主人好了。”
国师双眼几欲脱眶,心道这不就成了……么?此乃逆天之事,那词连他都一时不敢说出来。
曹绣春见他神情如此,便满意道:“此事你且办着,若办成了,自有你的好处。不过,”曹绣春话题一转,刚要说,便被国师接过话头去。
“此事天知地知,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晓。”
曹绣春笑了:“我只是请你来喝喝茶,叙叙同僚情谊,又怕什么别人知晓。”
“是、是。”国师忙道。
“那你先去吧,到时候如果需要,我派人去请你。”曹绣春站了起来,送客出门。
国师自不敢表露太多,但想到若是办成了此事,不知那好处会是什么,想到这,走路便也神气些。以此为起点,若将来有一天自己能像知玉大师那样处处受人敬仰,万人传诵,那便再好不过了。
桑梓与晏栖桐回到宅子里后,桑梓便告诉了她自己去皇后那里的情形。道:“你便安心吧,皇后那里我会替你挡着。现在太子病重,等好转后,我便进言让她冲喜。过段时间再一走,你自然不必再怕什么。”
说着这些话时,桑梓正在帮晏栖桐将脸上的人皮面具给撕了。
当是时两人膝碰膝坐在梳妆台前,自是坐得极近。晏栖桐便看着桑梓平和的双眼,这个曾经用绳子绑她,毫不留情的下猛药涂在自己脸上的女人,如今却是这么温柔了。
并且,她师傅说,自己并不能救她。为什么她不失望呢,且也没有伤心的神色。晏栖桐看得久了,几乎都想抬抬手去触碰一下对方的眉心,那里笼着淡淡的忧虑,非近到如此不可察。桑梓是强大的,晏栖桐想,她是强大的,但也有软肋。当然,这才是人,而不是冰冷的机器。
“桑梓,你真的只有抱着我睡觉,才不会觉得冷吗?”
桑梓正撕到她的眼角边,手一顿,有些迷惑地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眸子:“我独自一个人睡觉,也很好呀。”
晏栖桐沉默,又道:“可是你知不知道,只要你与我同床,必会紧挨着我。想你也不是同性恋,还是因为你的那怪病吧。”
“同性恋?”桑梓奇道,“这是何意,”她又立即理解了去,“同性之间的依恋么,听起来倒很是美好。”
晏栖桐无语,桑梓还挺天真的,那还叫美好,那是被活活衍生出来的另类词汇,且世人所不容。不过她看桑梓未必真的理解了其意,可那也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真的不记得自己会抱着我睡觉?”
“我自幼便独处了,哪里会有那等习性。”桑梓笑道,但看晏栖桐直直地盯着她,倒也有些犹豫了,“莫非是真的?”
“所以我觉得你师傅说的不对,我其实是可以救你的吧,至少应该能帮你。”晏栖桐淡声道,“不然今天晚上你试试。”
所谓试试,不过就是同一张床。
总是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才会睡在一起,桑梓并不以为自己像她所说的显得那般脆弱。上床后中间虽没有分界线,可两人并排躺着,一时竟谁也睡不着。
帐顶没有花可看,眼睁睁地朝着天,便很快腻了。桑梓侧转身,对着睡在靠外的晏栖桐道:“在想什么?”
晏栖桐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或者此刻该想什么。她慢慢抬起自己的手,房里烛火未灭,这双手的掌纹清晰可见,可为什么朱半仙会说那样的话,桑梓的师傅又为何也来看这双手呢。她将这话对桑梓说了,桑梓便坐起身来,将晏栖桐的手拉到眼前细看。
晏栖桐的十根手指圆润饱满血色也充足,这意味着她的身体自然是好的。没听说过师傅也会看手相,但不知他在这双手上发现了什么。并且依晏栖桐而言,只不过是看了这双手,便断定她不能救自己。
晏栖桐闲来无事,便也翻过了桑梓的双掌,相较之下,桑梓的掌中有茧,手指尖细无色,确实不如她的。她也细究了桑相的掌纹然后道:“你的感情线看起来好挫折,智慧线不错,生命线……”她想起桑梓师傅的断言,偏指着拇指旁的那道长线道:“你的命长着呢,别怕。”
桑梓闻言便弯眉一笑:“我倒只听过天地人三线,你竟自编了些么。不过,怎的轮到你安慰我了。”
晏栖桐也知道自己没什么力量,一直只靠桑梓活着,便笑了笑打趣道:“也许你真要靠我才能活呢。”
桑梓那抹笑绽定在唇边,她静静地看着晏栖桐,她觉得这个女子真的很美,从前只觉得她徒有美貌,现在却看到了她眼底的温柔善良,想必是知道自己今天定是难受的,才会说这样的话吧。
“你不生气么?”
“生什么气?”晏栖桐低声问。
桑梓缓缓躺下,与她并肩着道:“突然之间我说你能救我,不奇怪?”
“你连自己其实会依赖我都不知道,我还能奇怪什么。”晏栖桐道,“我知道你屡次帮我都是有原由的,能猜到一些。”
听晏栖桐的意思,她竟是早知道了。桑梓心中微微郁闷,只怕在她眼里,自己这一路对她的好,不过是因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