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栖桐在一旁直看得那人脸上开了花,求饶的声音也渐弱了下去,便忙拉了拉桑梓的衣袖。什么都还没问出来,活活打死了可怎么是好。
桑梓原是晃了下神,这会儿醒过来,便出言阻止道:“都停下罢,待我来问问。”
齐中尉笑道:“哪里需要您来动口,严刑拷问我们有得是法子。”
那人一听立时崩溃,趴在地上向着桑梓狂磕头道:“饶命,饶命啊,我说,我什么都说。”
桑梓挥手让齐中尉他们退开,她上前扶起那人道:“我看你伤得不轻,要不要上点药再说呢。”说罢埋怨地看了齐中尉他们一眼,“怎的下这样重的手?”
齐中尉几人嘿嘿一笑,负手立在一旁。
晏栖桐倒觉得桑梓只是职业病又犯了,不过那人一看就对桑梓造不成威胁。可她不得不再次对桑梓另眼相看,这几个大男人俨然若是桑梓让他们去死,他们立即会昂首赴死。晏栖桐不禁浮想连翩,若是桑梓能与其中的谁发展出一段恋情来,倒不失是篇报恩的佳话。想着她不由在那几个男人脸上来回游梭,却又觉得这个长得太粗糙,那个看起来又太卤莽,就连她比较熟悉的齐中尉也是离心中所想还差了一点。可怎样的人才配得了桑梓呢,她便又回头去看桑梓。这般身娇细弱的女人,性子又好,学问也好,简直难以在心中描摹出能够配得上的人……
“栖桐,晏栖桐。”
晏栖桐醒神,原来是桑梓在叫她,何止是桑梓,所有人包括地上的那个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她第一反应便是难道头上的帷帽掉了,可眼前还隔着一层细纱呢,便问道:“桑梓,怎么了?”
桑梓顿时无语。刚才这被抓之人将在府前偷窥的原由一说,她便去看晏栖桐,不禁晏栖桐却只是直直地盯着自己发呆,薄纱覆面又看不十分真切,而叫她她只一迳地不说话。
“他说,”桑梓缓慢道,“他说他是金府的。”
晏栖桐从没听过什么金府,便问道:“哪个金府?”
“金云柯,”桑梓紧紧地盯着她道,“他是金云柯派来的,目的是关注你的一举一动,”她停了停,又道,“是为你而来的。”
晏栖桐杏眼圆睁,还是有些莫明其妙。
桑梓却是站得累了,转身朝屋里走去,一边走一边慢声道:“你回去吧,告诉你家少爷,若是想求佳人,便该光明正大的,何必做贼。”
齐中尉一听原来不是想找桑梓大夫的麻烦,便将他丢出了门外,然后与自己几个兄弟跟着桑梓走了屋。
前院里便只剩晏栖桐一个人站着,她想了想,觉得十分可笑。那个金云柯恨桑梓在山上的时候不但不救他,还给了那样的方子。可在宏京里自从在皇宫外那一面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她都已经将这个人忘了,没想到倒是他忘不了。
闻过了情花的香气后,难道可以保持这么久的痴迷吗?
晏栖桐撩起面纱看向桑梓消失的地方,猛然间鼻端似乎又窜起了那股奇异的噬魂香气,顿时,她觉得身后很痒,xiè_yī系结的那里很痒,痒得她很没有底气,想想可能在桑梓面前有过放浪形骸的一面,她都有点不自在。
不知提起金云柯,桑梓会不会也记起那晚的片断,两人不熟倒还罢了,现在关系这么好,那不是会令人很尴尬的场景么。可晏栖桐又想起便是在那时看到桑梓鬓上开了芍药花,又不由抿唇笑了笑。
桑梓见晏栖桐迟迟没进屋,便走到窗边朝外看去,一眼便将她那抹笑收在了眼底。
她是……因为金云柯而笑么。桑梓不可抑制地这样想,而上一回也是这样。她闭了闭眼,头有些晕眩,便伸手扶住了墙。
“桑梓大夫……”
桑梓转身,看到齐中尉他们将一叠礼品放在桌上:“你们何必这么客气,当年救了你们那是应当的,往事过去了,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齐中尉听罢正色道:“若真如此,那我们不成了忘恩负义之辈。”
桑梓笑了笑,回到桌边坐下,温和道:“也罢,你们也算见过我了,我过些时候将起程离开宏京,各位以后多珍重。”
“若是没有经历那晚就罢了,可既然看到了,我等就无法安下心来,”齐中尉问道,“您直说,是不是当年在大雪山里为了救我们生了病,至今未愈,方有那晚的情形?”
晏栖桐正好走进屋来,她连走了几步,有些紧张地听着。
她一向只知桑梓的病情,但病由究竟从何而来,并不太清楚。刚刚齐中尉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好像说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桑梓扫了一眼晏栖桐,见她只盯着齐中尉,一脸关切,心中便缓和下来。她道:“并不因你们而起,没碰到你们,大概也还会如此,你们不必放在心上。”
另一人道:“我家将军也十分关切,望桑梓大夫不要隐瞒才好。”
桑梓叹了口气:“你们若一心以为因你们而故,那我再解释也是无用。你们放心,我的病没有大碍。”她转头看了眼晏栖桐,晏栖桐便走到她身边,伸出手去。桑梓轻轻握住她的手,一展笑靥,“这世间有矛就有盾,有死就有生,她就是我的盾,”她仰头看着晏栖桐,轻声道,“也是我的生。”
齐中尉却是亲身经历过的,这个女子一进*谷,第二天果然风雪全无,比如仙子如有仙术。他与其他几人立即抱拳对晏栖桐:“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晏栖桐被桑梓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