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昱言叫了一声:“杨瞳。”
杨瞳侧着头看她:“干嘛?”
秦昱言又摇摇头,笑笑不说话了。杨瞳撇撇嘴,给她个大白眼当她有毛病。
到十点,下班走人。
两个人坐上车子,秦昱言又叫了她一声。杨瞳把视线从窗户外挪回来,靠在座椅上懒洋洋地看过去一眼:“到底干嘛?大晚上叫魂啊?”
秦昱言调侃她:“真叫来了你可不要吓得乱叫!”
身边有人就壮胆,不怕这些东西,杨瞳用鼻子嗤笑:“你倒是叫来一个我看看!”
“叫不来,功力不够。”秦昱言拽下来安全带扣好,低着头说,“去吃个加餐吧!”
然后就很自然的拐去吃了路边烤羊肉串,并且成功的把这个习惯保留到了之后每一次的下班途中。
不久之前还觉得是自己稍微自作多情了那么一小会儿,人跟人就该保持机械化的公式来往。转眼秦昱言又拿出十分的善意对着自己“啪啪啪”打脸,把那一套“等价交换”全部摔进自己嘴里,然后逼着自己嚼吧嚼吧给吞了。
杨瞳有时候也会想,这人脑子抽了吧,干嘛对自己这么好?想来想去觉得,她可能真的脑里有大洞,风都从洞里抽走了。
要不然就是,她挺喜欢我的。
要承担别人的喜欢是件挺难堪挺有负担的事情,一桩桩一笔笔的人情都要,日后还要一分不差地还回去。
杨瞳舍不出去脸来问,只好自己瞎琢磨,然后开始一门心思想该怎么回报她。想不出来,只好在吃夜宵的时候拼命把好吃的分给她,并且在结账时极力掏出自己的钱包。
起先都被秦昱言给制止了。后来大概是渐渐体会到杨瞳在重压之下不自在的心情,也就不跟她抢着付钱。接触的久了,就算是尽量避开暧昧模糊的内心,也能从彼此的肢体神情上了解到些什么。秦昱言机智,杨瞳敏感,这两个人都是比较聪明的那一类,即使做不到了解对方,也还是能够,知道对方的。
于是形成了秦昱言接杨瞳回家,杨瞳请秦昱言吃宵夜的局面。
只是自从杨瞳开始付钱之后,秦昱言有心不想让她太破费,两个人吃的是越来越不好了……
十月过得很快,明生医院是要把“压榨劳动力”这一原则贯彻到底,竟然没有法定节假日。国庆照常上班,连所谓的几倍工资也根本不提。
先前说的旅游也暂时搁置,杨瞳因为没瞧见到过他们出去玩儿,一度怀疑旅游什么的根本就是秦昱言拿来蛊惑人心的。偏偏那群老媳妇们天天凑到一块研究去哪里好,从九月说到十月末,天都凉了一大截。
杨瞳想这么抠门的秦昱言隔天就要来接自己一次,她不心疼油钱啊?虽说z市小得可怜,从医院开到荣江花园再回到她自己家也就是半个小时,但带上为了找夜宵绕的圈子,几乎是要把z市跑遍的节奏。
晚上秦昱言又出现时,杨瞳突然觉得忧心忡忡,心说这货该不是攒着加油条准备到开工资的时候一起跟我算吧……
于是杨瞳主动提出来:“以后你白天别加油,晚上我给你加。”
秦昱言看她一眼:“晚上加油站不开门。”
杨瞳:“……”你唬谁呢你!
秦昱言想了想:“没事儿,从你工资里扣就行了。”
杨瞳:“……”
笑什么笑!摔你一脸大肥肠!
秦昱言把杨瞳送到荣江花园的门卫外,杨瞳没好气地跟她道别之后又被她叫了回来。杨瞳弯着腰透过副驾驶的车窗看她,好像知道她嘴里肯定吐不出来什么好话,就有点不耐烦。
灯光和黑暗交杂在一起,光影清晰分明。秦昱言的眼在深夜中更幽邃了,被车顶灯一照就有点矍铄刺目的亮。
杨瞳对上那双眼,呼吸不自觉就认真起来,变得小心舒缓。嘴上却还是那副不耐烦的样子,不着痕迹地抱怨起来:“你整体叫叫叫,练功呢?”
秦昱言点点头:“每天练练,说不定哪天真能叫出魂儿来了。”
杨实在荣江买的公寓是在后门边上,整个社区最深处,走正门的话需要四、无分钟,中间还要路过一处小池塘和小凉亭。池塘为了造效果,塑了几个小孩儿玩水的雕像。白天里杨瞳还觉得那几个雕像阴森森的,到晚上从那儿路过更是瘆得浑身发毛。
现在秦昱言又跟她提这茬事儿,杨瞳脸一变,又不想承认胆怯,就怒气冲冲地说:“祝你早日成功,修炼成半大仙!”
“半仙就半仙,半大仙是什么?”
“半大仙就是……”杨瞳想了想,“半仙的山寨货!我走了,再见!”
秦昱言的嘴角顿了顿,想说的话全被打岔给憋回去了,也就随着点点头:“明天早点出来等公交,再迟到可要会上点名批评了。回去吧,小心脚底下。”
……小心你妹啊!
她这么一说,杨瞳就觉得自己脚底下好像真的会出现什么东西。一路注意着,又不敢低头去看。路过小池塘的时候,杨瞳更是僵硬着脖子只管快速走路,余光突然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杨瞳的脚顿了一下,之后立刻重新迈开,近乎小跑起来。
就说这玩意儿吓人吧!没有鬼神之类,大半夜里藏个人也是妥妥得方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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