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归传说,谁敢去探究花爷的身世来历?
又不是不要命了,何况,当初听到章霸死亡的消息,也不见花爷脸上有啥哀凄的表情,仅是唇瓣勾起一抹冷笑,不禁令人感到寒毛一根根竖起……
老鸨打了个哆嗦,心想花爷住在摘星楼的顶层,几乎每晚轮流睡小倌儿,那些供人玩乐的小倌儿是巴不得将花爷伺候的服服贴贴,能攀上花爷,被花爷看顺眼是他们的荣幸--那心思不跟楼里的姑娘一样吗,无非是想找对象从良。
可,她跟了花爷多年,不见花爷对哪个小倌心动过,更残忍的是,花爷玩乐过后,那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态度,伤人心哪……
小倌若是看得开,会退而求其次的另寻对象,被客人赎身的例子也发生过不少,可惜……男人跟男人在一起能维持多长久?
人家有钱的大爷,妻妾成群。那些妻妾之间,为了争风吃醋,能不互相找麻烦吗?
从良的小倌能有几人落得好下场?
私底下被弄死或被赶出大宅门的,多不胜数。再被卖回来的算幸运了,花爷会收留,不过不再沾上那些残花败柳的身子,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男人的尊严,一向都是被花爷掌控在手或踩在脚底下,比站在她眼前正扛起两个油木桶的小傻瓜还不如。
“古毅,快上楼来。”一道清脆好听的声音趋走了老鸨继续瞧不起人的心思。凤仙艳丽的脸庞漾出一抹笑容,赏给那视如胞弟的郝古毅。
美人儿现身在二楼的阶梯口,楼下摘星拱月的客倌们纷纷流口水,美人儿一笑倾城,客倌们愿意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
然,这份荣幸,很该死的落在一个卖油的傻瓜身上,这世上没天理了,穷酸凭哪一点跟公子哥们比?
傻瓜呆要人才没人才,要钱财没钱财;穷得连鬼都不愿意见到他--怕卖油郎专程来‘喀油’。
不少人怀疑凤仙姑娘已非清倌,将身子献给那卖油的傻瓜,这事儿若是让花爷知情,怕不打断傻瓜的腿,让他变成残废。
凤仙被花爷下过警告:‘你是聪明人,该洁身自爱、好自为之;或许将来能嫁入侯门;若是让我发现有老鼠来偷油吃,届时,休怪我剥了你的脸皮。’前阵子才下的的警告话语仍在脑海提醒--
洁身自爱、好自为之……花爷不知她至今坚持卖艺不卖身是为了谁……
一双剪水幽瞳映入那干净宛如白纸的人儿拾阶而上;他好乖巧、听话,人傻,不知人心险恶,不识情爱,不烦不恼;以最直接、坦白的态度处在污浊的环境是非里面,一点灰尘都没沾染上身,她真的好羡慕他……
妆点潋红胭脂的唇再度勾起一抹笑--呵,这回是偷笑花爷介意那些道听涂说,不禁猜想--花爷从未见过毫无污染的人吧。
浅意识里认为花爷是黑暗中的妖鬼,隐藏在角落吃人不吐骨头,那一身邪佞之气散发危险警告讯号,妖美的眼却勾人魂魄,教人不由自主的深受吸引、飞蛾扑火……
这世间谁才是傻?
无疑的--她傻。
凤仙兀自沉浸在思绪的当口,殊不知身边发生了何事--暗恼不已,绝美的脸庞早已变了颜色,厌恶借酒装疯的放肆纠缠,秃头挺腹的臭老爷欠教训,敢揪住他的衣袖来阻碍人身自由--尹玄念怒喝:“放手!”身体难受,五脏翻腾,快被扑鼻而来的酒气给薰到吐。
寒憎的脸色怒意横生,这摘星楼何时来了个火爆美人儿吊人胃口?全身充满了八分酒气的醉老爷,眼睛眨成一道细缝,色眯眯,邪笑说:“呵,美人儿发火别有一番风情,大爷身上有得是钱,咱们去乐快活……”
花钱玩男人是有钱人的专利,美人儿既然出来卖,那双腿就得乖乖的为大爷们张开,还装什么清纯、干净。
呿!
喝!一声“龌龊!”出口,尹玄念反手一扣,将快要摸上身来的肥手反转压制,使劲了力道,“喀!”的存心扭断这老骨头,非要臃肿的臭老爷禁不起痛的跪下,背对着自己连连求饶:“啊……美人儿……轻点、轻点……”
“你是什么东西!”敢碰他,也不去打听、打听本公子的坏脾气连相公都敢杀!满腹怒火冲天,尹玄念放手一推、抬脚踹出--满身肥肉的老爷张嘴发出杀猪般的叫:
“啊啊啊--”
接二连三滚--瞬间消失于眼前,尹玄念没那情逸致去理会醉老爷跌死了没有?敢把他惹恼火,是找死--“哼!”尹玄念甩头再去洗手,凤仙怔傻在原地,由于事情发生的突然,她一时之间没了反应。
“啊!娘--”
谁叫她娘?凤仙乍然回神,只见小少年在楼梯口惊叫:
“我的妈啊,娘刚才去解手,不过转眼不见,怎会发生揍人的事?”想不出所以然,少爷快来收拾残局。冷念生两脚“咚咚咚咚”的冲下阶梯,瞧地上有两个人撞成一堆。
冷念生立刻把只会“哀哀……”鬼叫的肥老头拉开,“妈啊,肥老头好重啊……。”有钱人八成只顾吃、喝、玩、乐都不肯运动,不像他的爹和娘天天搞得鸡飞狗跳,人消瘦……。他碎念,耳朵收听那被压到腿的年轻人轻呼:
“有人比我还糟糕,不会走路,滚下楼来……”他的后脑杓敲到地板,昏昏的发痛,不过应该不要紧,还能思考--他的油桶有没有摔破?
郝古毅眨眨眼,眼眸闪过一丝惊慌,东张西望的放眼搜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