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原五官一遍。
见到布沙书眼底里掩不住的快乐,霏泰恪便知自己做对了。
布沙书微微抬头,对青伦说:「孩子,像你。」
青伦不在意孩子像谁,咬牙说:「你快点变成兽型休息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青伦说的平静,听在布沙书耳里,却显得有点冷清,让布沙书不得已忆起青伦早已与自己决裂的事实。
作者有话说:开始转冬季了,大家要注意保暖~
第85章 山崖下的兽人世界-26.滴水穿石 (2)
布沙书话锋一转,改问起孩子的事:「名字改好了?」
「嗯,他叫安原。」
布沙书一征,犹豫问:「原的意思麽?」
青伦摇头,布沙书心中苦涩不甘,挨到青伦怀中的更里面,心忖现下已是自己最好的结局了,他的青伦如此温柔良善,愿意来送他最後一程,原谅与否,他都一样爱他,这对将死之人来说没有任何分别。
青伦难得敏锐,感知布沙书误会了,想要说些什麽来解释,可他学识不足,说不出个好听的典故,只能直白的说:「是、是原来的原。」
他想要跟眼前这个人,过回原来的生活,就是这麽简单。
「原来的原」半晌,布沙书才明白过来,心里顿觉幸福扬溢,又从地狱爬回人间,不自觉地勾起紫白的唇角,诡异得让青伦难受,「总觉得源头的源更合适呢」说罢他也觉得好笑,他和青伦之间最初便是两道死水,其岸势犬牙差互,不可知其源——怎谈得上源一字?他心里苦涩,喃喃说:「原这字用得好,用得好」
他和他,原来想要的生活。
小桥流水人家,柴米油盐酱醋茶,简单不过,再复杂,顶多是跟青伦出去胡闹胡闹,给平淡的生活添些小浪涛。
这一切,他们的未来,他们的憧憬,皇甫襄和青伦都谈论,在马车上,在湖边,在饭後散步的一步一步间这些美好的幻影也同时一步步离他们越来越远,最终在悬崖之下破灭。
其实,这种生活他跟青伦确实过过,作为皇甫襄的时候,作为布沙书的时候
现在想起那两段美好动人的时光,体内的寒气便不再那般猖狂了,可还是比不起爱人的温暖的怀抱,布沙书艰难地把自己挪得更近青伦怀中,恨不得就此住进他体内,那麽他便不会再冷,不会再寂寞。
在这兽人世界数十载,他无一夜是不想着青伦、怀着悔恨过活,作为靖亲王,自然有责任为新帝躹躬尽粹,但青伦是他爱到痛入心扉的人,他该护他周存,怎能眼白白看着他在自己面前跳崖自尽了呢。
他早该知道,青伦是对的,新帝怎麽会放过青伦?新帝才刚上位没多久,朝局因前朝败坏,要巩固帝位政局,青伦这个弄得满朝百官人心惶惶的杀手便是最好的投名状,或杀或囚,但这辈子是绝对不会好过了,连青伦都懂的道理,自己又怎麽会相信已登上帝位的皇兄会因自己而放青伦一马?
细想之下,碧山追捕那日早已痕迹处处,皇帝的人马早至,更谓「不能活捉,便当场诛杀」,皇帝实际上早就起了杀心,在书信中答应他从轻发落,不过是拖延之术,不过是自己没有看清,害死了青伦和亲弟。
他总是在想,皇帝如若不许便如何如何,却不曾想过「不管皇帝如何」,他当了皇家子弟二十三年,没人教过他不仰望那个高高在上的天子而活。
他得了便宜又卖乖,想要忠君,又要爱人,贪心不足,结果只剩一座空空如也的悬崖。
都是他的错,爱人自尽、亲弟落崖全都是他的错。
有错便有罚,所以上天罚他来到这个世界当一头畜牲,百年悔恨,千年孤寂。
幸然,他还能死在所爱之人的怀中,上天待他已算不薄。
不能再强求更多了。
布沙书巍巍伸手,握住青伦宛如熙熙日光的手,气弱又语重心这里天高地阔,你定能定能找到安心之所别为心中意气,弃绝自己应有的人生寿数王国的事、自、自有他人虽在青伦怀中感到无穷无尽的安乐温暖,但深信自己命不旦夕,不得不尽快把心里话尽诉而出,他的眼皮愈来愈重,很想好好的睡一觉,可是他还有许多话要跟青伦说,好多好多的话
「别人都说缘定三生」
青伦没有说话,眼框早已通红,他紧紧握住布沙书苍白的手,交缠不放。
「可我独自爱了你四十年,心力交瘁」
「这一睡」
「潜儿」
「好好活着」
布沙书喃喃的说着,声线愈来愈轻,直至双眼完全阖上,才没了声音。
洞窟里,只余滴水穿石之声。
「青伦」霏泰恪屏住气息,身子都僵直了。
「他只是昏睡过去而已,别大惊小怪。」
青伦要摸着布沙书的脉搏跳动,才能平静的说出这句话,他知道布沙书没事,但眼见他这麽难受,还以为自己快将死去,眼中的泪水差一点就要落下。
可他还是那个倔强如牛的青伦,不愿在霏泰恪面前示弱,硬生生的把眼流吞了回去。
布沙书睡了三天三夜,到了黄昏之时,才睁开眼睛,此时青伦早已累得呼呼大睡,只剩下因为守夜而醒着的霏泰恪,跟被当消遣用的安原张着眼。
山洞外的紫黄昏色把青伦的脸照得和蔼了许多,不再总是那麽冷冷清清的,多了几份红尘之息。
「别叫醒他,他为了救活你忙了好几天,昨天守了你一晚,确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