孜婆年的喷气机速度很快, 毫不夸张地说这几乎是猎人世界速度最快的交通工具之一,与此同时,驾驶着喷气机的伊尔迷也能感觉到自己念能力正源源不断地流逝。
这对他来说是一种细水长流的减少,因为伊尔迷的念量充沛, 但是对别的能力不那么强的念能力者来说,大概如同抽取汹涌的河水一下子就能把身体给掏空。
他带着防风眼镜,几千米的高空, 风大得人都站不住脚,若不是有念包裹身体, 什么时候被冲下半空都说不定,但即便是如此强烈的风都没有吹散伊尔迷心中的怒火, 胸膛中有一捧冷冷的火焰在燃烧, 它不会熄灭,如同天照的黑炎。
“你没事吧?”这个时候, 唯一敢和伊尔迷搭话的生命体只有系统, 别以为他看上去胆小, 面对小仙女只能担当吐槽役,但此时此刻,他竟然是唯一一个敢在伊尔迷暴怒当头发声的存在。
这合情合理, 毕竟, 这世界上没有哪个生命比他更了解伊尔迷, 他知道他的全部,共同视觉与所有经历,但依旧没有变成他, 也正因此无法百分之百地模拟宿主的思维。
如果有一天他能够猜到伊尔迷在想什么,那只能证明他变成了对方,对系统来说,这才是最可怕的。
“我有事。”伊尔迷的回答冷冷淡淡,他的声线还是呆板的,平淡无奇的,但却可以从中分辨倾泻而出的杀意,某一瞬间,他是真的想要杀死西索。
某一瞬间。
“我要给西索一个教训。”他是这么对系统说的,“永生难忘的教训。”
你想做什么?系统将这句话在嗓子眼中憋了半天,到底没有说出来,他大概能理解伊尔迷的意思,像驯化奇犽或者其他弟弟一样驯化西索,用伤痛或者恐惧,毕竟伊尔迷是疼痛教育的推崇者。
但那有可能吗?能让西索变得乖巧一点吗?怎么可能,那男人仿佛从一出生就自带怎么作也作不死的属性,就算下了地狱,也会自己爬上来。
而且他们都清楚,西索并没有触碰底线,没有让伊尔迷能够放下未来可能存在的利益追杀他直到天涯海角的资格。
只要他没有杀死揍敌客家的孩子,那一切都是私人恩怨。
可以通过金钱以及其他方式收买的私人恩怨。
合作伙伴可以代替,但是家人却不可以代替,西索如果死了伊尔迷确实可以换一个接着长期合作,但问题是,谁会有西索那样的默契程度?
库洛洛,别搞笑了,他惹怒伊尔迷的次数比西索多多了,但现在还活着,就因为这男人身上有利可图。
理智,计算力,未来投资前景,出手底线,只有将所有的成分都考虑在内,才能得出最终结论,这就是伊尔迷的判断方式。
但是,哪怕是基于主观情感,也得把西索打得五分之四死,这是惹怒伊尔迷的代价,将须佐能乎以及写轮眼的使用时间化为无穷无尽的金钱,捆绑在男人身上,哪怕是多金如西索也会立刻变成债台高筑的穷光蛋,而且还是无法讨债的那种,不让他还清这笔债务,将身上的价值压榨到最后一滴都不复存在,他是绝对不会收手的。
而且,说实在的,西索的计策真的能够得逞吗?在高空中的冷静期让伊尔迷想到了某项被他遗忘的事儿,所谓的百密一疏指得大概就是眼下的状况。
他想,自己是不会让西索得逞的,哪怕剧本中间出现了误差,修正后的轨迹也不得不顺着伊尔迷划定的方向走。
毕竟他早就留了后手,只不过刚才的暴怒让他暂时遗忘。
让西索再高兴一会儿,再高兴一会儿,希望越大,失望也会越大。
“快要到了,伊尔迷少爷。”即使变成了喷气机,孜婆年还是能说话,这就是念能力的奇妙之处,可以做到一切。
从几千米的高空向下一个猛子进行俯冲,如此高难度的动作,怕也只有被念操作者的交通工具才可以做到,无视飞机起飞规律,直上直下。
“我知道了。”回答者耳中**着耳机,有好事者在为他实况转播尼特罗对战梅路艾姆的现状,伊尔迷赶路的速度很快,而尼特罗也比想象中的更强大一点,到现在为止,即使缺了一条腿都没有死亡,巨大的百式观音屹立在王庭附近,从半空中居高临下便能看见佛像周身散发着的金光。
那是他的目的地。
没跟孜婆年打一声招呼,便停止了念力供应,自身储备的念能力让管家足以找一块空地迫降,而任性过头的大少爷则从高空垂直下落。
耳机传来了播报人惊慌失措的喊声,当然不是因为跳楼机般的体验,而是因为被监控者的心脏骤停,能够照亮大半个夜空的观音像因为念能力者的力量不支而化作齑粉。
难以想象梅路艾姆是怎样成功的,在百式观音的映衬下,他小得像个豆丁。
漂亮的衔接,远观战斗的西索理所当然发现了猎人协会会长念压的消失,当然,伊尔迷由远及近的恐怖压力也让他皮肤上每一个鸡皮疙瘩都站起来跳踢踏舞,这当然不是他害怕了,只是人类的自然反应,存在的生物就不会有哪怕一个感觉不到伊尔迷的恐怖。
包括蚂蚁王。
他若有所思地抬头看向天空,虽然被月读永久性地封闭了同伊尔迷之间的联系,但这并不代表他什么都感觉得不到,生物的直觉可以代表一切,不知害怕为何物的蚂蚁王隐约间竟然感受到了一股只有弱者才会感觉到的悸动。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