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的同情心全收起来了。”在收拾器具的裴少卿听到身后正在穿衣服的唐门弟子冷哼了一句,本来高傲的裴大夫这么一听也不高兴了,恶狠狠地刮了唐二一个眼刀,冷声说道,“你只是裴某的一个病人,可我每年却还要赶回万花谷替你施针,还要被你冷嘲热讽,简直是上辈子欠你的。”
“呵,好心人裴大夫,唐某在此只能祝你能早日抱得美人归。”唐二假意地朝裴少卿拱了拱手。
“不过你又不是真欠唐嫣如一条命,又何必如此?”裴少卿拿起块干净的白布擦了擦手,“十年还不够还么?”
“……这事我自有打算。”正在系扣子的唐二,手猛地一僵,随后才开始缓缓继续,不过整个手颤抖地厉害,似乎连扣结都快被扯下来。
“哼,打算?那你带在身边的那只老虎又是为了什么?”裴少卿转过身来,看着唐二那副鬼样子,不由得冷哼了一声,“不过凭你大概早就知道了,我也就不在这里搬弄是非了。”
“不过,无情啊。凡事都有寰转的余地,束手束脚倒也不像你的作风。我不知道你当初对唐嫣如是什么感觉,但这么多年该报的该还的都够了,况且……”裴少卿走出了房间,带上了门,但唐二还能听到他的声音在耳边回转,“当年的事你本就是个受害者,又何苦如此对自己?他也不想看着你如此。”
“好好想想罢!”
唐二垂了垂眼,不知过了多久,才揉了揉眉间,长叹了一声。
那可是他的光啊……如何说断……便断。
唐二找到库伊扎的时候,他正一个人站在生死树下,抬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皎洁的月色映着他白色的衣服,透出一层层淡淡的光晕,唐二忽然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快步走过去,一勾手把他拉进了怀里。
“你做什么?”库伊扎被唐二吓了一跳,转过头狠狠瞪了那人一眼,却看那人无赖地笑了笑,又凑过来亲了亲自己脸,低声说道,“想你了。”
“你不是和那位裴大夫在一起卿卿我我么?怎么还想得到我?”库伊扎一挑眉,抬手一个肘击就打在了唐二胸口,唐二猝不及防地被他推了个踉跄,手却还环着。
唐二笑了笑,宠溺地刮了刮库伊扎的鼻子,把他继续塞进怀里,凑到他耳边说:“吃醋了?”库伊扎只是又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耳后被唐二吹得有些发红。
害羞了。真可爱。
不过……
唐二有些无奈地敛了敛眼,带着库伊扎坐到了生死树下,背靠着树干,把他环在了怀里。唐二在库伊扎的颈窝里蹭了蹭,他觉得他真的有些迷恋这种把库伊扎抱在怀里的感觉,很温暖,不想放手。
但是有些事该来的总会来的。
“你听了多少?”唐二的脸还埋在库伊扎的颈窝里,声音闷闷的似是挺不清晰,但库伊扎却觉得听得很清楚,如针刺耳。
“……从你进门开始。”库伊扎忽然觉外的冷,不由得又往唐二的怀里缩了缩,但握着他的手却不自主地轻颤了下,声音却似乎和平时无二,低沉好听,“你早知道我的目的为什么不戳穿我。”
库伊扎根本不用去问唐二为什么知道他在,就像他为什么不会被裴少卿那可笑的理由欺骗一般。
大家不过都只是太聪明了罢了。
“……如果你不准备走,我也不准备说。”库伊扎被唐二搂得发疼,那人似是要把自己揉进骨血里一般用力,声音却太平静,似是毫无波澜,“你的目的根本不是杀我,要杀我的人不会在我身边埋伏那么长时间。”
“你是为了那个东西。”
库伊扎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修长的手指死死地抓着唐二的手,直至指关发白,他只觉得他活了二十年从未如今日一般张惶无措,惴惴不安。
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即将被弄丢,然后再也找不回来了。
“……小猫儿,愿不愿意听个故事?”唐二把下巴搁在了库伊扎的肩上,反手握住了库伊扎颤抖的双手,轻轻地捏了捏。唐二见库伊扎并未回话,却也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从前在唐家堡有一对由庶女生的双胞胎,却破例被接回了内堡。因为兄长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年仅六岁在制毒与机关之上的造诣已经几乎超过了所有唐家堡的前辈。唐家堡内部如获至宝般地争先要将他接回去,但是他却立下了个条件,要弟弟与他享受同等的待遇,但不知道是否因为上天是公平的,他弟弟却是个痴儿。
唐门内部几经协商最后还是同意了那兄长的提议将二人一起带回内堡学习。只是当哥哥已经在研究自己的机关兽的时候,弟弟却还连千机匣都用不顺。
唐门内部一直默认为这对兄弟只有哥哥一人,而弟弟只是个连初级弟子都不算的吃白饭的人,而唐门最不屑的便是养白食之人,却碍于与哥哥的协议而迫不得已。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弟弟都觉得自己不过是个可以有可无的人,虽然他哥哥很爱他,却实在太忙,几乎碰不到面;而他却闲得连随便找个人说句话都会被大骂没出息。
没有人愿意与他说话,没有人愿意搭理他,没有人愿意教导他,甚至没有人关心他的生死,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一个小姑娘。
那是个跟他同病相怜的姑娘,同样不受人待见的两人如找到了伴一般,每日同进同出,共同习武读书,日子过得倒也潇洒惬意。
那是弟弟头一次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