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阿白之死 ...
梁慎学到自作多情这个词儿是在小学,真正理解它的意思时已经快大学毕业。
打从在图书馆撞到顾学昕那一刻起,他便全身心陷入yy中不可自拔。
只要发现顾学昕朝自己的方向看上一眼,他的五腹六脏就要一阵乾坤大挪移,一会儿变成镜象人,一会儿又反过来。
每天都被这么折腾,他的大四生活苦不堪言。
经过长时间的观察,他觉得顾学昕看自己的次数是看其他人的十几倍以上,按照正常思维理解,顾学昕应该对他有点超出普通同学以外的意思。
他理所应当,顺理成章地自作多情了。
梁慎不是个纯情的连牵手都没有的好孩子。
他有过男朋友,不只一个。
他也有过女朋友,并且一直延续到现在。
此女远在天边,每个星期给他打一次电话,内容只有一个:“咱俩立刻赶紧马上结婚。”
梁慎听着光哼哼,就是不点头。
陈小狄是他的青梅竹马,高一开始做他的“女朋友”,为他挡去无边桃花和骚扰,至今梁慎仍感激涕零。
陈小狄高考时去了北方,跟梁慎隔山川相望。她大二时爱上学校里一个留学生,名叫文森特,如胶似漆恩爱无双。在文森特回国时差点退学跟人家私奔。
家里闹得翻了天,死活不同意这对异国小情人。陈家父母一边痛骂自己不争气的女儿,一边对梁慎愧疚不已,直说是陈小狄年纪太小不懂事,要梁慎不要怪她,再给两人的未来一个机会。
陈小狄为他打了多年掩护,总算到了他报恩的时候。
两人一商量,干脆“恋爱”依旧,等陈小狄毕了业,想去哪家里都管不了。
梁慎念的医学院,眼下大四课程依然多得要命,陈小狄却马上要毕业了。她表面上的工作定在上海,托福也考过了,文森特在美国虚床以待,似乎诸事顺利。
他俩突然发现没有东风一切都是白费。
这东风的名字很简单,叫做y。
您说还有文森特呢是吧,他手里除了信用卡,现金不超过五十美元。
梁慎一想,对啊,要是在美国混得好,干嘛来中国留学啊。
陈小狄说:“反正你这辈子结不了婚,干脆结婚证书上的照片就是我得了。结完婚爸妈给的钱我正好拿来出国,不够你就先借点。我一走你马上做出伤心欲绝的样子,以后一旦你暴露了也可以往这上面推,多好啊。简直是一石二鸟、一箭双雕、一举两得。”
梁慎说:“好是好,可是万一被他们发现不就一切都‘密西西比’了。”
陈小狄说:“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啊。”
梁慎心说你想得简单,他们两个毛头孩子,骗得过四个饱经杀场的老妖怪嘛。
自打陈小狄的事儿闹了一场以后,两边对他们非常警惕,有个风吹草动立刻拉警报。
他俩平时相处都是在双方家里,家长经常在他们打闹的时候笑着摇头说:还是孩子啊,两个都还是小孩子。
两小孩儿还没毕业就要结婚,家里能同意吗。
梁慎还有一年半才毕业,结婚听起来真是下辈子的事儿。
哪怕是假的,但谁对结婚这两个字没个憧憬。
再说了,他和顾学昕还在暧昧观望期,万一他不同意呢?
以往恋爱,梁慎都是头脑清醒,冷静自持的那个,貌似投入其实可以立刻全身而退,初恋都不例外。
这一次他却昏了头。
八字还没一撇,梁慎已经把顾学昕放在他未来人生的蓝图里。
顾学昕名字里有个学字,理所当然的,学习非常好。他们这一级有四个班,梁慎在二班,拼死拼活能在班里考到中游,顾学昕在四班,几乎每次都是年级第一名。
想到他奖学金的数额,梁慎都想流泪。
顾学昕为人寡言少语,感觉清冷疏离,高高在上,一点都不亲民。
这种人从前跟他八竿子打不着,他俩甚至不住在一个宿舍楼里,上课时各居前后阵营,只闻其名从未说过话。
但是好像突然间,天上掉下个林妹妹,顾学昕频繁地出现在他生命里,走到哪都能看到他。
故事还是从那偶像剧里经常出现的一撞定终身开始说起。
校园里有很多野猫,其中一只明显有高贵血统,两只眼睛一蓝一绿的波斯猫绰号阿白。估计是谁家的猫走失的,不知怎么就在他们学生食堂门口扎了根。
有的同学吃完饭会把剩菜带出来给它吃,所以阿白长的非常富态,皮光毛顺,跟其他有一顿没一顿的小野猫相比那是天壤之别。
梁慎以貌取人,也喜欢阿白,经常自己买了火腿肠喂它。
阿白实在招人喜欢,看到梁慎过来,不管他手里有没有香肠都会糯糯绵绵的叫,叫得梁慎心里一阵阵发软,几次都差点不管阿白身上的弓形虫把它抱回宿舍去。
如此人见人爱的阿白于一个星期天的早上失踪。
谁也没注意。野猫突然消失个几天很正常。
到了周三中午吃饭的时候还没出现,梁慎有点想阿白了。
眼下快入冬天气转冷,不知道阿白躲在哪里取暖。但是今个儿艳阳高照,气温一下回升了好几度,怎么它还是不回来吃饭。
下午自习结束上山的时候还在想它哪去了。
走到图书馆转弯的地方,梁慎闻到一阵奇怪的臭味,有点像什么东西烤焦之后放了几天传出来的。
他刹住左转弯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