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没有遗漏修补的地方,他才去树荫下找庄扬。
不知从何时起,庄扬的衣服,刘弘穿起来短小,他个头已比庄扬高,身体更是比庄扬壮实。自从没有庄扬的旧衣穿,刘弘的衣服都是粗麻布,而且毫无款式可言,颜色也是灰不溜秋,即使这样,也难掩刘弘的俊美和气宇不凡。
庄扬递给刘弘巾布,刘弘接过,巾布湿润,沾过清水,用它抹汗冰凉舒适。
“喝水。”
庄扬将水瓢递到跟前,刘弘握住庄扬手腕,他低头,就着水瓢饮水。水瓢里映着庄扬的样子,凉水清甜,饱饮酣畅。
刘弘靠着树,林风阵阵,带来凉意,倒也惬意。
“二郎,夜里若是听到后院有声响,千万不可出门探看。”
“还有,家里多养只犬,蛋饼胆小,遇着盗贼,恐怕也不敢吠叫。”
刘弘自己一家住在西岸,那边偏僻,四周尽是荒草丛林,他不担心自家,但很担心庄家。
“汪汪。”
听得唤声,蛋饼又吠叫两声,并且朝刘弘摇起尾巴。
“以为夸你呢?”
刘弘蹲身,揉着蛋饼的狗头。
庄扬莞尔,他看着刘弘和大黄狗,看着蔚蓝的天。
春时,罗乡偶有盗贼的消息,到夏时,便听闻官兵在罗乡大肆追捕盗寇。人挪活,树挪死,罗乡的松林依旧,盗贼却逃亡壶乡及丰乡。这还不是最令人不安的消息,又传闻临邛以西的夷人造反,前方兵戈交接多日。
消息传到竹里,也就在庄家的鸡第二次被盗不久。竹里年迈的里正将竹里青壮都喊到家里去,商议如何应付。
有说让亭长过来抓盗贼,村民配合包抄,将竹里四周的山林搜索一番。有说一时撵赶,还是会回来,得想个长久之计,最好是把流窜来竹里的贼都抓起来。众人谈着谈着,都将目光看向刘弘。
刘弘武艺高强不说,而且他是段游缴徒弟,他抓盗贼的经验丰富。
“刘弘,众人推举你,可见是民心所向。”
里正很高兴,要他这么个老头和盗贼拼命,那不现实。
刘弘坐在一旁,闷不吭声,他即没留意听村民的讨论,对于里正的话语,也没搭理。
“不可,单凭一人之力如何抓贼。”
庄扬反对,众人都知这是一个可能丢命的差事。
“二郎,放心,不会让他一人去抓贼,我也参与。”
大春做出表示。
“谁不知庄二郎和刘弘交好。就许刘弘帮你抓霍大,不许他给我们竹里抓贼?”
章提拿把小刀削着脚趾甲,说得阴阳怪气。
“无赖,你比弘兄年长,你怎么不去抓贼?”
庄离年少,本没说话的地儿,然而听得章提的荤话,他立即暴起。
“再叫一声试试?别以为你们……”
“都静声!”
里正喝止,说道:“竹里百口,还有没有其他的好汉?”
“要我说,就组织一支夜巡的队伍,轮流值夜。”
春爹说出自己的想法,他在竹里算是见多识广的人。
“行。”
众人赞同,人多势众,他们也不是全然不想参与,青壮们还是有血气。此时,只有刘弘没有表态。
大春唤他:“阿弘。”
刘弘这才站起,他一起来,四周都安静了,看着他,只有章提一副不屑的样子。
“许多盗贼,有刀、有矛,懂搏斗,若是遇到了,拿扁担和锄头去对打,还不如放任他们离去。”
“李弘,那你说要怎样?”
“就是,你有本事,你也不去抓。”
竹里青壮纷纷表示不赞同,岂能眼睁睁看贼偷。
“我几时说我不抓?”
刘弘看着喊出质疑的人,他不恼不怒,从容不迫。
“只是不知这竹里,是我刘弘一人的竹里,还是众人的竹里。”
“你就爽快地说,要怎么样?”
大春催促,他觉得在参加这谈论前,刘弘显得已有对策。
“里正,我赞同夜巡,但是参与的人需要会武艺。”
刘弘看向里正,里正点点头。
“刘弘,你会使刀会射箭,说得倒轻巧。”
众人仍有意见,只有大春再未发言,做沉思状。
刘弘说:“大春父子会弓矛,陈家父子常年砍柴,能使斧头,吴瘦是老兵,会用刀,想来还有其他人虽年少无武艺,也想来参与,自有人教。”
随口便将竹里能舞刀龙枪的人点出,就是里正也要细想一番,何况还号召起竹里的青壮学武艺。不论是被刘弘点名有本事的人,还是年少的农民,听得刘弘这话都很觉得好。
庄扬看着此时神采飞扬的刘弘,他虽然出身贫贱,一身粗陋的衣服,一时恍惚有着阵前大将般的气概。
隔日,老桑树下聚集竹里十来人,有拉弓的,有挥刀的、有抡斧头的。为首的是春爹和陈爹,刘弘不争位次,听从他们指挥。
这支夜巡队,由春爹带领,懂武艺的七人,不懂得武艺的有八人加入。这些平日只会种田的少年,各自去认位师父,由他们教着。
自然也有人来找刘弘拜师,刘弘说自己都还未出师,不收徒弟,若是想学点抓贼的技能,他可以教。
一群人聚在一起,有声有色。
章家两兄弟抱胸站在外头,他们未加入,其实也想参与。张离看到他们两人,扯了扯刘弘的袖子,低语唤他:“弘兄。”
刘弘冷冷看着章提,这人往时对他恶言恶语他不计较,然而二郎是他心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