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钱,刘母正需要台新织机,刘弘便出钱买下,留给刘母使用。那台用了二十多年、早就该入土的旧织机则收入杂物间。
长生这人有的那些小聪明都用在歪道上,家庭教育的问题不小。
听着刘弘的指导,章长生示范他的执弓动作,刘弘在旁纠正。
“要这般执住。”
“弘兄,这样吗?”
“不对,手臂稳住不动,双眼直视弓身。”
刘弘贴着章长生的背,手把手教授。他只为教学,专心致志,未做多想,甚至连庄扬目光落在他们身上,刘弘也没察觉。
章长生是位笨学徒,刘弘做事,则有始有终,他教了章长生许久,又是贴身,又是搭肩,又是执手。庄兰瞅着院中两人,无聊地想打瞌睡,她身旁静静在席上的兄长,突然起身,闷不吭声往楼上走去,只留下一个默然的背影。
庄兰觉得兄长似乎有些不开心,但是兄长从来不会不开心啊,大概是看他们两人一直在说弓箭太无趣,所以回房去了。
庄扬并没有真得离去,他登上二楼,听得章长生欢呼:“弘兄真厉害!我射中了!”庄扬驻足,停在杆栏前,他看到院中的章长生一把将刘弘抱住,搂得还挺紧。
终于,刘弘似有所察觉,他仰头,看到了二楼杆栏处的庄扬。庄扬退开,转身离去。
这日章长生辞别,庄扬如往常出来送行。长生邀请他们去他家做客,刘弘随口说改日,庄兰说好好,有阿弘兄一起去,就不怕遭人打劫了。
章长生见刘弘答应,十分高兴,领着一众仆人离去。他衣着奢华,样貌清秀,还有着气派的仆人和马车,就这么招摇过竹里。
黄昏的大风寒冷,站在院外,庄兰瑟瑟发抖,她看着穿单薄衣服的刘弘,像似想起什么,她说:
“阿弘兄,兄长给你做了一件袍子,不知道做好没有。”
刘弘未听庄扬提过这事,他抬头去看庄扬,却不想庄扬已离去,只留给他一个登楼梯的身影。
刘弘想起他教章长生弓箭时,庄扬突然起身离去;还有他站在二楼观看,他的神情似乎有些许诧异,而当时章长生突然将自己搂住。
二郎他,该不是有所误解?
刘弘急忙登上楼,前往庄扬寝室。他匆匆赶来,进入寝室,却见庄扬静静在案前读阅木简,并无异常。
“二郎,那长生……”
庄扬做了制止的动作,他端坐在案前,看着刘弘,眼神平静。
“阿弘,衣架上的袍子,你去试试,看还合身吗?”
快入冬,不忍他一件像样的冬衣都没有,庄扬在为家人制作冬衣时,顺便也做了刘弘一件。
刘弘到衣架上取下袍子,袍身厚实,很保暖。刘弘将它穿上,竟很合身。庄扬未曾测量过他的衣长裤长,却知道他该穿多大的衣服。刘弘绑好衣带,心里很高兴,这是他穿过最好的一件冬衣,而且是二郎送他的衣服。
“合身便好。”
庄扬将目光收回,他翻开木简,似乎不想再进行交谈。
刘弘看着他低身读阅的模样,他觉得二郎似乎有些忧伤。刘弘挨着庄扬坐下,他张望门口,见外头天色已黑,他伸出手臂将庄扬搂抱住,他脸贴着庄扬的背,眷恋着他身上的气息。
偌大的寝室,只有一盏小灯,庄扬感受着身后传来的温热,他侧身,摸了摸刘弘的头。
第41章 来自锦官城的消息
冬日, 小雪飘落, 庄扬和刘弘在二楼看雪,庄兰和蛋饼在院中开心玩戏, 不时传出庄兰哈哈的笑声。庄母在屋中喊:“兰儿, 别在外头待太久, 快进来。”
阿易急匆匆跑进院,大声喊着:“二郎, 快来!有只大貘在屋后!”
庄扬和刘弘下楼, 阿易在前领路,庄兰和蛋饼跟上, 众人来到庄家屋后不远处的杂草丛, 果然见到一只大貘卧在里边。大貘趴在地上, 一动不动,蛋饼吠它,它才站起身,发出类似吠叫的声音。
“蛋饼, 不许叫!”
庄兰训蛋饼, 蛋饼委屈地在旁呜呜。
成年貘很凶猛, 众人不敢轻易靠近,和它拉开一段距离。
貘生活于深山老林,不会轻易下山,接近人类的居所。庄扬缓缓上前,打量大貘的身体,他看到大貘腹部的白毛沾着血迹, 而且这只貘,一边耳朵只有一半。
“它受伤了。”
从这只貘待在原地,见人过来即没有发出攻击,亦没有逃跑,多半是因为受伤,而来找人求救。
“兄长,它是竹笋吗?”
庄兰觉得它脸圆圆的,也有一个明亮的小眼睛,好像竹笋,但是比记忆中的竹笋身形更庞大。
对大部分人而言,貘都长得差不多,难以辨认。
“竹笋,竹笋,过来。”
庄扬试着喊它,大貘抬起头看向庄扬,唤声引起了它的注意。
“恐怕真是竹笋。”
刘弘观察大貘的反应,又觉得它的熊脸有几分竹笋当年清秀的样子。
竹笋年幼时,便因受伤而下山求救,虽然两年前竹笋返回山林,野化了,但或许它还记得获救的经历和抚养过它的人家。
“竹笋,乖,过来。”
庄扬仍在召唤,他蹲下身,和大貘对视。大貘看着庄扬,似有所思,终于它发出了类似于咩咩的声音。庄扬喜悦,连忙唤了它好几声竹笋,它嗯哼应着。庄扬挨近它,抬手摸摸它的头,竹笋显得很安静,但当庄扬要为它检查伤口,它又躁烦起来,扭过头来作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