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头猩甜,鲜血不停地涌出来。他原来不是无情,只不过,对她无情罢了。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瓷瓶,那里面是红尘客,此刻却觉得所有都可笑无比。真的,就像一场笑话!
独孤澈凌!你狠!
但她不知道,当初独孤澈凌自导自演一场戏将她逐出宫门,却是因为他后悔了,他本以为那人会因为莫须有的罪名心伤离开,不会再牵扯进这里,却还是失算,他还是低估了她的执念和情感。
五年前,以二十年的功力作为交换,把人从栖邪阁带走了,此后,那人却不知所踪。以泱莲宫的实力不是找不到那人行踪,只是,他不敢,不敢见她,要用怎样的姿态去祈求过往伤害。
书房里,他一遍一遍地绘着那人容颜,清冷似月,温柔若水。从来都不敢考虑自己的感情,没有人知道他有多怕,那些思念融入血液,夜夜像是要冲破胸膛般汹涌。愧疚和自责如同尖锐的兵器一次一次地穿透心脏,鲜血淋漓,撕心裂肺的疼让他总是彻夜难眠。那些痛苦几乎摧毁所有理智,逼得他狂乱绝望。
子夜孤独,一次一次地从噩梦中惊醒,梦到那人满身鲜血;梦到那人,背影决绝;梦到那人,充满恨意的眼神。
“凉歌!别走!”他忽然睁开眼,看到自己趴在桌上,手里还拿着画笔。独孤澈凌满脸苍白,指尖都在发抖。凉歌,凉歌!一滴清泪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将墨色晕染开。
五年,像一个轮回,他回到当初,不知所措。没有那人相伴,生命荒凉刺骨。那人以为自己心里装着着江湖,却不知,只是藏了一个她!
有人禀报,少宫主求见。
独孤澈凌冷冷地瞧着那人,“有事?”眉宇间的温润被冷漠取代,失去了她,他活得冰凉而麻木。
燕瑶苦笑,那人一直认为是自己赢了,却不知,她输得惨不忍睹。
“我在江南看到她了,过得,不好。我告诉她,你要成亲了。”
“燕瑶,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你?”阴寒的话一字一句的吐出,杀意浓烈。燕瑶只觉得心口一痛,身体忽地滚落在冰凉的地板上,猩红涌出。“去找她吧。解释清楚,至少告诉她,你是爱她的!”
“滚!”他蓦地起身,控制不住地想要杀人,他真的想杀了她!
飞身离开,如离弦之箭。他要去江南!凉歌,等我!让我用余生,弥补曾经的伤。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倾尽所有,换你无忧!
燕摇看他迫不及待地离开,笑了笑,“凉歌,这是我唯一一次帮你,欠你的,也还清了。”她不过是嫉妒罢了,嫉妒她,有那人倾心相待,而自己,尽其所能,都得不到一丝眷顾。燕瑶之于独孤澈凌,不过是出于对泱莲宫的责任而已,宁救自己,都不过是责任!没有感情!十年相陪,也抵不过她三年的温暖;
江南雨,温润缠绵。
他站在一家宅子门前,轻轻叩响了门。
第9章 听你的故事
“没有了?”
“什么?”
“独孤澈凌去找凉歌,结局呢?”
女子微微闭眼,“我也不知道。”
渡河人似乎很惊讶,“你……”
“当时贪玩,便离开了,没有记载下来。”
“是吗?”
本来就凝重的空气此刻是凝滞在上方,生硬的气氛让那些游离在一边的鬼都纷纷忍不住逃开。
“凉歌会原谅那个男人吗?”渡河人问,问白衣仙人,问自己。
“也许会,因为,……她那么爱他,也许,不会,毕竟曾经那样伤害过。”
好像很满意她的答案,渡河人合上书页,翻搅着手中的浆,猩红如血的液体流淌。
“仙人的书册为何只有一个人的情劫,其他人呢?”
问的人无心,听的人却迷惑也彷徨,她笑而不答。可是至于其中原因是为何,她也不知道,怎么偏偏专门找了一个本子记载那个人呢?
“不知在下,可否渡河?”
“你的故事,并不让我感动。”
“你感动的标准是什么?”语气里已经带了些愤怒了。
渡河人仰起头,黑色的斗笠偏了一个弧度,幽幽的没有波澜起伏的嗓音响起,“至少会掉泪。”
身后一阵沉默。
“怎么?仙人觉得在下强人所难?那就不要渡河了。”
“……渡!”她必须要渡,劫缘果,她必须得到!
“仙人在凡间十几载,不如讲一讲仙人的故事吧。”
白衣女子狠狠一颤,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的故事?她有什么故事啊,她的故事,永远都和那个人挂钩!
第10章 死兔子
“你给我讲故事嘛。”六六缠着面前的女子,不依不挠。“我写不出来了,明天婆婆就逼着我交了。”
洛裳哭笑不得,摸了摸她的头发,无奈道:“我不会讲啊。”
六六圆溜溜的眼睛咕噜噜地转着,黑白分明的眸子写满了天真和信任,不安地问道:“可是……可是我明天怎么给婆婆交代啊?”
洛裳稍作思考,拉起半跪在床上的人,悄悄地附耳过去,说:“要不,我们去听听说书人怎么讲的,万一从中你可以得到灵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