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振会给龙语挂电话,他自己都有些想不通,可,拨过去就是拨过去了。在他备受煎熬之时。他是个糟糕透顶的对手,袁振心知肚明。然而,在这一层劣迹斑斑之上,你也不能忽略他对你的好。譬如这咬在嘴里替他抵挡饥饿的泡芙,譬如那天醉酒醒来一夜不曾合眼守着他的身影,譬如幽闭恐惧症缠身时紧紧箍着他的那副怀抱,譬如……很多很多的譬如。袁振想,他会栽在龙语身上是偶然中的必然。偶然的是相遇,必然的是沦陷。偶然的是长久以来孤独的单身生活,必然的是他热情给予他的温暖。
电话半天才有人听,背景音嘈杂不堪。
“你跟哪儿呢?”袁振咀嚼着泡芙,微微皱眉。绿茶味儿的比较好吃。
“三里屯儿。”龙语说话的声音颇大。
“喝呢?”
“对!”
“自己?”
“呵,你这话问的有意思。”
“呵呵。”袁振冷笑。
“有人陪着,一会儿大概还会有人陪睡。”
“你现在,一,发简讯告诉我具体哪家酒吧,别动地方。二,对陪你那男的说,你今天不会跟他上床。三,酒不许再喝了,换软饮料。”袁振说着,走到挂衣架处,拿下了外套。
“凭他妈什么啊?”龙语的口气相当冲。
“凭你还想再看见虎子。”袁振把电话挂了。赤丨裸丨裸的威胁——胡混,你再别进我门儿!
来福送到门口,袁振锁上了门,下楼,开院门,进了胡同往大街上走。
二环边儿不好打车,天儿还格外的冷,袁振不住的搓手。
抽了一支烟,一辆空驶的出租车停在袁振跟前,袁振麻利儿的钻了进去。
这会儿的交通自然一路畅通,也就二十多分钟,袁振就被出租车送到了des门口。他给了司机钱,拿了发票,下车。
这空气啊。一进去,袁振就不禁皱眉,这哪里是人待的地方!再说这震耳欲聋的音乐、这挤来挤去的年轻人们。龙语你以为你几岁了啊!
在舞池的左侧偏上,袁振看见了龙语,很乖,手里正拿着个矿泉水的瓶子。很乖,一个人站在那里。
“够快啊,打飞机来的?”一反之前的暴怒,龙语笑不羁的。
“给人打发走了?”
“你瞧着呢?”
袁振笑了笑。
“哎呀,原来你没面瘫啊?”
“走吧,太吵了。”
“那可不行。要是等你走,我就不站这儿站门口儿了。”
“可别,你本来就……”
“你欠练吧你?你丫敢说我卖的试试看!”
“不走干嘛?”
“陪我跳舞。”
“我对不起您,我正饿着,要没你那泡芙,搞不好已经倒在路边了。”袁振说着,一把环住了龙语的肩,“走吧,陪我吃点东西。”
“装孙子,你丫手脚不协调吧?”
“你说是就是。”他的手在他的肩上施加了一些力道。有太多双眼睛盯着龙语看,这让袁振不舒服。
“哎呦,服软儿了?”龙语倒也不在意袁振这样的霸道。
“龙语,有句话,我只今天说一遍。”袁振贴着龙语的耳根说,没办法,实在吵闹的厉害,他又不想喊着说话。
龙语侧脸看了看袁振。
“你要是跟我交往,就别再跟别人胡搞,我忌讳这些个。”
龙语愣了,不觉停下了脚步,“口气还不小,要求还挺硬。”
“很简单,因为我跟你来真的。”
“c,ao……”
袁振不让龙语开车,无论他怎么说自己巨清醒也不让,龙语只得乖乖坐在副驾驶上,还被袁振强行捆上了安全带——有备无患,不是没出过事儿!这会儿,他叼着烟,瞅着袁振,愈发感觉不妙:这男的还他妈挺强势!这他可一开始没瞅出来。真是越接触越后怕。他原以为,他是个特别温和的男人。有些事是不好通融,可没瞧出来这么具有控制欲啊。
“干嘛不说话?”袁振开车,并不看龙语。
“说什么?”
“什么都成啊。”
“你干嘛不说?”
“你想听我说什么?”
“什么都成啊,譬如说说你那个‘说来话长’。”龙语在等袁振的时候就想了,你跟他急是没用的,既然是这样的关系,也想要维持这份关系,懂他才是最必要的。谈恋爱,他承认他手生了,但,不代表他就没理论了。
“……”袁振想了想,才开口:“景燃和闫力睡觉了。”
“我靠!就你之前那……他跟闫力……”龙语惊了。
“嗯。”
“闫力比我牛逼唉,按这个方向衡量……我比他强!”
“哦?”
“至少我没睡了伍岳,你说是吧。”
袁振捂脸。
“不是,他图什么啊?这怎么说也c,ao行了吧。就算你跟你之前那个早完了,那这也……出来玩儿也得守规矩吧。”
“你还有规矩可言?”
“去你妈的。”
“嘴,留德。”
“闫力自己告诉你的?不能吧?”龙语将烟蒂碾灭了。
“景燃说的。”
“你今儿见他了?”
“嗯。他说他房卡掉了,让我请他吃饭,我问他为什么不找闫力……”
“打住,我没追问你什么。我就想知道,他说这话给你听,什么意思?”
“呵。”
“他还想跟你是么?”
“就快到簋街了,你想吃点什么?”
“无所谓啊,你饿了又不是我饿了,我晚上吃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