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风将草吹得摇曳,有一只白色的蝴蝶飞过来。永霆赫然想起明珞的话--皇兄,娘亲曾经说过人死了会变成蝴蝶找深爱的人,将来我死了都会变成蝴蝶的来找你的。
他将手伸向蝴蝶,只要伸过去就会离明珞近一点,然而蝴蝶却轻巧地向前飞,没有为到他伸出的手停驻一刻。他湿着眼眶看着牠飞,愈飞愈远,往橙红的太阳飞过去。直到蝴蝶在夕阳消失了,他才抱起明珞,不舍得地将他埋在泥里。
那刻他竭力地看着明珞清净的容颜,他知道这将是今生的诀别,只有将明珞的样子铭记在心。
待得黄泉再见。
永霆和诺煦站在南华山上,看着底下的瑰丽宫殿,各自的神色已经不同。
“为什么要过来帮我?”永霆迎着夕阳的风,问道。
诺煦没有答话,那些预备好的措词因为愧疚统统都说不出口了。
永霆回过头来,凌厉地看着诺煦:“我知道你要什么,我不管你们谁来当皇帝,我只要乌淮钧的血来祭奠明珞!”?
☆、第十九章
? 玉兰花中有箫声逸出,微风夹杂着箫声的哀怨拂乱了一树的玉兰花。陈璞的指灵活地在箫孔上跳跃,他无意要箫声哀怨,但是箫却不知为谁而哀、为谁而怨,令浇花的宫婢都不禁定眼看着这袭修长的碧蓝身影,凝神地听他如泣似诉的箫。
陈璞闲时便会吹箫,当夏日的玉兰花绽放得盛烂,便与吹箫的陈璞拼凑成一幅绝美的画。昭和殿的人都知道陈璞专注吹箫时的神态最好看,优雅俊逸,一身风度不比皇宫的贵族公子差。
一曲完了,他转头的时候恰好与偷看的宫婢四目相接,宫婢的双颊马上泛起红晕,娇羞地小跑离开。他看着宫婢纤细的身影远去,还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孽,令她急着要走。
忽然,一双手从后盖住了陈璞的脸。他心里想,会这样作弄他的就只有淮钧一人,便喊道:“王爷,我知道是你。”
然而身后的人没有回应,陈璞也逐渐感到不妥,但他来不及发问,后颈就被人用力打了一下,辗转晕了过去。
他晕去之前,隐约听到一把声音说:“对不起,陈中郎。”
等到他醒来已经是两刻钟后的事,他睁开眼睛,满目绿色,这才缓缓地想起刚才在昭和殿里的事。他刷白了一张脸,慌张地站起来,按着痠痛的后颈,四处张望。他还未搞清楚这个是什么地方,就因不远处的伫立着的两个人而搞清楚了事情。
突然被敲晕过来的害怕加上他猜测到二人的意图,使得他生气地转过身,快步地离开。只是他才走了几步,就有一把声音从后响起:“璞儿,过来!”
他没有理会,一心离开。可是忽然有个人急步从后赶上来,拦住了他。他澄明的双眼对上那个人,眼眸里涌现出怒气:“是你!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陈中郎,回川多多得罪了。”
这两个人就是诺煦和莫回川。
陈璞转过头去,看着身旁的诺煦,不自觉地提高了声调:“望王,你要我过来,不必用这个方法!”
面对着生气的陈璞,诺煦的脸一如以往地挂着和善的笑容,然而这个笑容,看来看去都是苦涩的。
他说:“若是不用这个方法,你会过来吗。”
陈璞撇了撇嘴,低下头,没有回答,因为答案是他们都心知肚明的。
“你生气是应该的,是我害你受惊了。”
“小人不敢!”
“你从前是个鬼灵精,现在口头说不敢,心里却肯定在骂我。”诺煦打算开一个玩笑缓和气氛,但他脸上的笑容先坚持住不住,好看的薄唇被抿成一条直线。
“望王,我们做奴才的,你让我过来,我就应当过来。”陈璞憋不住心里的一口气,嘲讽地说,“下次别劳烦莫侍卫了。”
诺煦却不把陈璞的话当作一回事,只是那双透露着悲伤的单凤眼一直凝视着他。良久,诺煦叹了一口气,说:“你随我过来这边。”说罢,他就转身往刚才伫立的地方。
陈璞心底有一把声音奉劝他不要跟上诺煦的步伐,要是他跟上去了,就会如同当晚在华清亭跟上莫回川一样,一错再错。可是此刻他被莫回川拦住,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他握了握拳头,终是跟着诺煦走到前方。
等到他停下来,诺煦就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将那他不愿意知道的真相揭露开来。
“明珞死了。”他低声说,语气甚是悲哀。
“我不懂得你在说什么。”陈璞是耳朵听不清楚,心里又抗拒他的话,便装作糊涂,脚步后退了一步,又一步。
“你自然不懂,淮钧有意隐瞒你,你怎么可能会知道?”他顿了顿,难过地问:“你知道你脚下的是什么吗?”
陈璞摇摇头,却不断地后退着,不愿意知道这个答案。
然而诺煦却不打算放过陈璞,步步进迫地说:“明珞就是埋在这里了。”
他又退后了好几步,踉跄的,然后左脚跘住右脚,勉强稳住了身体,却再没有力气往后退了。
那个答案从他的耳朵冲击到心坎,耳窝在嗡嗡作响,扰乱了他的一切思绪。当日他送走的四皇子,怎么可能被葬在这里?他不能接受、他根本不可能接受诺煦口中的这一句话!
“望王何出此言?”他难堪地说,然而身体却在泥土上颤慄着,他彷佛听到了明珞凄厉的叫声,他彷佛听到明珞含冤的泣诉。
“我的话,你不可能不明白。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