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这个耽误他的公干,婉言谢绝了。
萧岑本也打算过来看个新鲜的,却被萧安训了一顿,让几个小厮将他拽去卫家家塾。萧岑走前还委屈巴拉的,直道当男孩儿一点都不好,还要苦读考科举,他想当女孩儿,结果又被恰好路过听见的季氏训了一顿。
萧槿看着弟弟当时的表情,只觉得他满脸都是大写的绝望。
由于围观人数众多,季氏跟萧槿的马车在法场十丈开外就停了下来。此时,温锦跟其余几名死囚已经押送了过来,只等着到了午时三刻一同被斩首。
萧槿掀开帘子往法场那边张望片刻,能瞧见的也只有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墙,法场中央的情形看不真切。她在人海之中掠视几圈,没见到卫启沨的身影,暗暗揣度着卫启沨会不会来。
实在是这对苦命鸳鸯前世在她面前撒了不少狗粮,即便是温锦如今被送上断头台,她也不敢相信卫启沨真的会无动于衷。
正在搜寻卫启沨身影的,不止萧槿一人。
温锦被镣铐锁在木桩上,身子僵得几乎不能动弹。她时至今日都觉得如坠梦中,她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明明她手里的牌不差的。
她想起卫启沨那日跟她说的那些话,觉得他简直跟中了邪一样,她甚至有点怀疑他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会如此。但她眼下无暇去想卫启沨的异样。
她只是不相信她会就这么被处死,她的家人肯定会来救她,卫启沨应当也会来的,他没道理忽然就这样绝情,他那日一定是撞邪了。
温锦如今六神无主,脑子里乱糟糟一团浆糊,只是心慌意乱地想还有谁能救她。
日移时推,金乌渐高。
监斩官打个哈欠,看了一眼刻漏,发现午时三刻将至,起身整了整衣冠,准备发号施令。
萧槿听见人群蓦然骚动起来,知晓行刑时辰将至,又往左右看了看,仍旧没看见卫启沨的人影。
她往法场的方向极目远眺,隐隐能辨认出温锦的身影。
她听着温锦绝望的嘶喊和哀嚎,禁不住想起她前世是怎么趾高气昂地在她面前炫耀卫启沨对她的好的。
温锦前世真是一直活在蜜罐里的,后头即便是嫁的夫家门第不甚煊赫,但郁勋待她如珠如宝,其实日子过得十分滋润,之后玩儿脚踩两只船的把戏,也没什么翻船的迹象,萧槿当时还感慨温锦不知是哪里修来的好人品。
但这一世的温锦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萧槿暗暗哂笑。难道这真是业报来了?不过温锦至今大约都不晓得是谁要害她,至死都是个糊涂鬼。
鉴于这种时候很可能出现重大反转,萧槿决定再等等。
午时三刻,几个狱卒上前再三确认几个犯人均系本人、并无顶替后,监斩官令牌一甩,刽子手挥刀立斩。
萧槿只听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跟着再转头时,就看到法场中央一片猩红。
一切都进行得太过顺利,萧槿倒有些不敢置信,温锦……这就死了?
卫启濯打衙门里出来时,已经晚霞漫天。
他的轿子出了皇城后,路遇谢元白,下轿谈天时,听谢元白说起了刚刚才瞧见的一桩公案。
“我却才打罗锅巷那边过来时,正看到岷王强抢民男,”谢元白长叹一息,低声道,“就凭着岷王那个男女通吃的好色性子……那个被他掳走的少年还不晓得会如何,我看他母亲在一旁哭得撕心裂肺的,心下不忍,可我人微言轻,也管不到亲王头上去,当时也是满心无力。不过,我悄悄使人去顺天府尹那里递了个信儿,只看府尹大人会不会管这事了。”
卫启濯闻言蹙眉。
这种事确实很不好管,岷王毕竟是亲王,将来即便是告到皇帝跟前,皇帝至多也不过是训斥岷王一顿,除非真是浑身铁骨的官吏,否则谁也不会跟一位亲王卯上。谢元白虽则有其父做靠山,但这靠山不在京中,且他也不会为了素昧平生的人去惹这个麻烦。
“我看那对母子实是可怜,我一般是不管这种事的,但今日也是看得揪心,”谢元白唏嘘间望向卫启濯,“济澄可有好法子?我知道济澄一向点子多。”
卫启濯心道我看你不是看重我点子多,而是觉得我胆子大。
谢元白越想越觉得卫启濯说不得可以帮到那对母子,当下极力游说:“那少年当时还连声让他母亲去找卫家哥哥,济澄也姓卫,也是巧了,看在这缘分上,是不是……”
卫启濯心里一动,一把拽住谢元白,惊疑不定道:“卫家哥哥?!那对母子瞧着多大年纪?是何样貌?是何口音?”
谢元白对于卫启濯的反应颇感诧异,回想了一下,大致描述了一番。他见卫启濯越听神色越古怪,不由问他怎么回事。
卫启濯略一沉吟,抬手一拍谢元白:“多谢,此番若真是他二人,回头我必登门携礼申谢。”谢礼都想好了,就送一箱补肾药。
谢元白奇道:“济澄这是何意?”
卫启濯没工夫解释,掇转身便走。
谢元白疑惑间想起一事,扬声提醒道:“济澄怎不问问事发处何在?”
卫启濯远远答了句“不必”,上了轿子便匆匆离去。
谢元白大感困惑,卫启濯难道是预备去王府要人不成?
萧槿又跟季氏一道去采买了些日常琐碎物件,才往回折返。路上,萧槿听季氏感叹起温锦的事,随口问道:“母亲觉得温锦此番祸端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说不好,其实我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