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邕抬手轻刮了下她的鼻子:“我哪敢欺负你,放心好了,绝对让你没机会去找人撑腰。”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尘落伸出小拇指,勾上他的小指。
宇文邕回勾住她:“恩,绝不反悔。”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起身走到司马消难面前鞠了鞠:“义父在上,请受女儿一拜。”
司马消难忙抬手扶起她:“起来吧孩子,你义母很想念你,有时间的话,我让她来看看你。”
尘落闻言,望向宇文邕,见他点了点头,她才应了下来。
第二日,司马消难之妻,原齐国的晋阳公主高氏便进了宫。
当她见到自己侄女时,眼圈微红,将她搂在怀里,轻声道了句:“苦了你了。”
尘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却觉得这怀抱倍感亲切,与她攀谈一日,也听说了些关于父亲母亲的事情,尽管她不知道那些是那人特意编好的故事,但她深信眼前的人是她的亲人,而且以前时常照顾自己…
她突然有种有家了的感觉,再也不是无依无靠漂泊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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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一月,因为陈国使臣将至,宇文邕也准备临时返回长安。
考虑到风波尚未平息,她又抵触他的后宫,所以他不想让更多人现在和她接触,而希望留她在同州,自己去个十几日尽快回来。
本来去司马消难的府邸住是最好的选择,而且还能让义女之事更为真实,可司马消难已经去了梁州赴任,如今他府邸只剩下了高欢之女。
他虽然早已警告过高氏不要多言她的过去,高氏也在见过落儿后按他的意思行事,并且认为她记不起来是一种幸福,但他依旧难以放心将她一人留下,而她也因为他不带她同去暗自神伤。
最终,他让高氏住进了宫中,每日陪她闲话,让尉迟运特别关注,并让宇文宪留在了同州,带着心腹暗中保护她。
一连几日,同州宫里变得冷清下来。
尘落闲来无事,时常与高氏一起品茶赏花,无意问起义父的情况,见她眼神闪烁,苦涩不堪,她隐隐猜到他们并非表面上那样相敬如宾,便不忍细问。
出乎意料地,几日相处下来,她发现自己会吹笛,会作画,虽然只是高氏随意兴起所提,但她拿起笔来所画之物竟可以栩栩如生,明明不记得自己会吹笛子,可将笛子放在唇边时,却不自觉地吹出了乐曲。
高氏说她吹得是《梅花落》,她居然出口说出了词曲…
着自己的过去,却因为这首美好的词在想自己以前是不是也很幸福,是否也曾与他“何当与春日,共映芙蓉池”…
他走了多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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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宇文宪的那日是正月初一的黄昏,那时她刚送走了高氏,在院中撒好食物,等着五郎回来。
谁知五郎回来后,叼起吃食转身便飞走了。
她好奇地追过去,发现它停在一棵树的枝叉上,而那叉中竟然搭建起一个鸟窝。
她小心地踩着树枝爬了上去,发现巢中竟然有一只白色羽毛的鹦鹉,而此时的五郎正在给它喂食。
仔细一看,那白色鹦鹉的身下原来还有几枚蛋蛋。
她不禁兴奋道:“可以呀五郎!这些日子你早出晚归的,原来是娶了媳妇儿成了家,连小五郎都有了。”
五色鹦鹉在旁边扑了扑翅膀,仿佛在炫耀。
尘落笑出了声,可倏尔又失落地叹了口气:“看来以后五郎不能时常陪我了…”
说完她便觉脑海中浮现起那人的音容笑貌。
一时失神,她脚下一滑,向后仰去。
只是一瞬,她觉得心好痛,好像看到了他在叫她,而自己却止不住下坠的力道。
没有预计的疼痛,她跌入一个宽大的怀抱,眼前蓝袍飘扬,她看清了来人的长相,竟有几分与他相似。
那人带着她旋转几下,稳稳落在地上。
四目相对,是说不出的感触。
他的手掌温暖,环在她腰后,让她有莫名的怅然,一时竟忘了自己是被陌生人抱着…
那人看了她良久,将她放开,收回了视线。
他退后几步拱手道:“臣弟宇文宪,见过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