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私底下想该是邱长胜在赌场得罪了人,得知他不在赌场做工了,那些人家找上门来报仇,邱长胜就是被那些人打了的,不过都是他的猜测而已。
中午的时候,一家人正准备吃饭,听着外边有人喊邱老爹,邱艳心里觉得奇怪,是妇人的声音,待声音渐渐清晰了,邱艳才看清来人是邱长胜的娘,邱长胜在赌场挣的钱多,看邱长胜娘脸上的肉就明白。
“邱生兄弟,族长有点事儿想让你过去一趟,快跟我走吧。”长胜娘面对邱艳埋怨的目光,讪讪笑了笑,朝邱老爹喊道。
邱老爹觉得疑惑,邱长胜挨打,族长找他做什么,他年纪老了,帮不上什么忙,正欲多问两句,插出来一道声音替他拒绝了长胜娘,“我爹不掺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劳烦婶子和族长说声。”
邱老爹一个人,真得罪那些人,平日遇着点事儿,帮忙的人都没有,世态炎凉,他再明白人情冷暖不过,有的人,你为他两肋插刀,快死了,他都不会想法子为你止血。
长胜娘没料到沈聪会开口拒绝,脸上悻悻,僵硬的笑道,“是族长的意思,邱生兄弟怎么也说是邱家的人,族里发生的事儿他有份过问。”
“我爹的事儿我说了算,族长不服气,叫他来找我,我等着。”沈聪握着筷子,提醒邱老爹喝酒吃菜,邱长胜想离开赌场是不可能的,只有再回去,族长他们不懂,邱长胜心里该是清楚的。
有的地方,走进去就是一辈子的事儿,当初贪了多少银子,就得为赌场卖命。
☆、84|06-08-20
长胜娘面上挂不住,看向边上最好说话的邱艳,望她念着往昔情分,能帮她劝劝邱老爹,开口道,“艳儿,你劝劝你爹,你爹毕竟在青禾村住着族长的意思还是要听,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邱艳挑了挑眉,看向垂眼敛目的沈聪,眼里带着询问,可沈聪只顾兀自吃饭,毫不理会她,邱艳心里来气,可不得不听沈聪的,他在外边跑,见识多些,尤其他不会害邱老爹,族里找邱老爹从来不是什么好事,沈聪该是知道些什么。
“婶子,我们这会儿吃饭了,我爹人微言轻,去族里也帮不了什么忙,你还是先回去吧。”邱艳脸上带笑,和气道。
长胜娘脸上不太好看,嘴砸吧两下,思索着再说点什么,抬起头,对上沈聪能看透人心的眼神,她微张着嘴,舌头打结,支支吾吾道,“哎,我也不知怎么和你说,待会让你大伯母过来告诉你吧。”
说完,长胜娘夺门而出,邱艳知道是沈聪冷厉的目光吓退了长胜娘,见他还望着门口方向,邱艳心里疑惑,“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沈聪促狭的斜倪她,她凡事喜欢刨根问底不知道跟谁学的,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她碗里,不紧不慢道,“族里人不是找爹,是冲着我来的,长胜的事儿不简单,族里该是怕惹火上身,正好我们回来看爹,族里想让爹问问我的意思罢了。”
邱艳咋舌,不知道还有这事儿,见沈聪的目光看向她身侧的沈芸诺,邱艳顿了顿,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沈聪不想沈芸诺担心,是提醒她别再问了吧。
吃过饭,沈聪洗碗,让邱艳和沈芸诺坐在堂屋里,或回屋睡觉,邱艳记着长胜娘走之前说的严氏会过来这句话,哪肯走,沈芸诺进屋睡觉,她便坐在堂屋里等着,看看谁会过来。
午时过后,正是天儿最热的时辰,严氏还真是来了,脸上不慌不乱,挂着恰到好处的笑,邱老爹和沈聪正在说今年的收成,麦子收成好,邱老爹担心稻谷收成会差,家里就他一个人,粪不多,沈聪道,“这有什么,家里有,明天我给爹挑来。”
沈家没有田地,茅坑里的粪多挑到村里卖了,今年还没动过呢。
严氏站在门口,听着这话,笑呵呵出声道,“聪子真是孝顺的,杏山村离得不远,可挑着粪桶,路上颠簸,到村里还能剩下多少,不若你将粪换了粮食,再想法子给四弟换过来就是了。”
邱老爹皱了皱眉,严氏的意思是让沈聪将换的粮食送给他,他再去换粪,哪用得着这般复杂,况且他不过随口说说而已,摆手道,“不用,说不准今年雨水好,是我瞎操心了呢?”
庄户人家都是靠天吃饭,天好收成好,天不好,收成也不好,说不准。
沈聪没吭声,像是在思考这事儿,见他上了心,邱老爹哭笑不得,问严氏,“大嫂来可是有事儿?”
严氏从容进屋,挨着邱艳坐下,叹息道,“还不是因为长胜被人打了这事儿,他娘闹到族里要族里管管,都是邱家人,不能不管长胜死活,你大哥又是里正,这事儿更是责无旁贷,放任不管,长胜如果出了什么事儿,不是丢咱邱家人的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