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他比起来,的确是丑女。容宛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臣国子监,办事不利。特来向凤君请罪。”至于话后边的,这些精挑细选的美女。容宛没有说。刚刚凤君都说是丑女了,她也没脸偏说美女。
“请罪?”君卿阴阳怪气冷哼一声,当真以为你容宛聪慧无人及吗?望着远远跪在殿下的秀美女子,白腻肌肤,纤细脖颈。君卿突然觉得自己从一开始就做错了。不应该给她官职,而是用铁链牢牢绑在自己身边。日日夜夜,只有一件事,等着他的临幸。
“是。”容宛自是听出了凤君的不悦。既然要篡位,那便做到极致。如这个世界历史的皇帝一般,纳后宫。储秀宫那些女人,多是罪臣之女,保皇党一脉。把她们禁锢在皇宫,重点在于羞辱,而非皇帝规制。准备的一番说辞,容宛刚要说出口,前面便被阴影笼罩。
一双黑底靴子,出现在容宛的视线里。容宛皱了皱眉。男人冷漠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容宛,你记住,你的一切都是我给予的。”
这个艳丽的男人,在床上时的闷哼声,是暗哑撩人的。平日里则是清脆如玉石敲击,贵公子般的。高高在上,纤尘不染。容宛垂下眸子,手不由自主紧握,又放下。
这一切又全部落在君卿的视线中。君卿将视线落在那一排瑟瑟发抖的女人身上。
君卿的目光,像是最毒的毒药,最尖的刀。就好像一层一层透过衣服,紧捏住心脏。被容宛进献来的女人,不禁浑身发寒。从脚蔓延的寒意,直击天灵盖。这个天下最尊贵的男人,接近他,等于拥有无上的权利,财富,与地位。
第14章 衣嫙
可现在,她们只感觉到了死亡的危险。牙齿颤抖,这个男人太过危险。他轻易,就能要了她们的命。
这些,都还是少女。未经人事,未经风浪的少女。容宛寻来的,家世清白,底细干净的少女。她还没有蠢到,贸然往凤君身边插人。但,饶是如此,凤君仍不满意。
几声跪爬在地上的声音,闷沉的“咚”声,那跪下的力道,足见力道之大,不禁让人怀疑那些少女的膝盖骨是否碎裂。
“凤君,饶她们一命。”容宛不得不出声。
君卿冷冷蔑视着跪在地上的容宛,忽地道:“你觉得我年纪大了?”
冷不丁冒出来的这句话,让容宛眉头一皱。凤君问这句话,这样有损凤仪的话,身后进献的少女们听了,还能走出流弦宫的大门吗?
君卿看着容宛表情的细微变化,他当然明白,进献美人,自然要挑选年轻貌美的。但,正是如此,更让君卿恼怒,她真的是要进献给他女人!
凤君欲推行一夫一妻制,容宛自是明白。但皇权至上,制度限制的是臣子。而非帝王。凤君的私生活有多乱,容宛不管。那日花冥萩,红衣妖娆,而容宛不知,还有多少个花冥萩。她容宛也是一样,均是凤君的裙下之臣。但,这些都是私下的,而非明面的。
她容宛不甘仅做一个礼部尚书,她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就要把凤君推向最高位。
但如今凤君恼怒,容宛沉下心思,反思。
“臣惶恐。”容宛答。
你惶恐,你还有什么可惶恐的。君卿看着那一干子跪在地上求饶的少女,以及即使跪在那,背脊依旧挺得直直的容宛。
“衣嫙,你出来。”
凤君的话音一落,容宛皱眉,顺着望去,却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灰衣女人,从内殿出来。面容普通,但刻板拘谨,一板一眼向凤君行礼。
“凤君。”
君卿望着容宛,冷冷吩咐道:“国子监办事不利,翰林院学士,衣嫙,协助会试。”
这是哪里冒出来葱。容宛望着这个翰林院学士,朝堂之上,绝对没有见过她。看着对方那刻板的一举一动,定是常年淫浸书墨。这个礼部尚书之位,怕抢的就是这个衣嫙的。
容宛想要这个衣嫙吗?一点也不想要。这就是凤君按在她这的一颗钉子,碍眼。她还没有完全掌握礼部,哪里容得她人分一杯羹。
“是,凤君。”容宛领命。
“带着你的女人,滚。”
“是。”
容宛弯腰退出,身后跟着一群从地上爬起,还未缓过神的少女。还有那个衣嫙。
一群如花娇美的少女,混着一个灰衣中年,脸硬得像砚台的女人。容宛在前走着,神色冷漠,完全没有同僚寒暄的意思。
而衣嫙,也望着前面,久仰大名的前丞相孙女,容家贵女,三元及第的新科状元。容宛,若说是第一贵女也不为过。当然,在她才名之前的,还是她的美貌。清丽秀婉,迷倒多少家公子。
今日一见,果然如新月生晕。但性情,倒是比传闻中深沉阴翳得多。但今日,最让她诧异的是,容宛惹怒了凤君,居然还能活着走出流弦宫。而且,凤君说的“年纪大”?衣嫙直觉不对劲。但敏锐的她,不让自己再猜测下去。活在官场,走上谋略之路,聪明的人,会知道哪些能听哪些不能听